全文完结后，我回来了 - 全文完结后我回来了 第13

    他是带着杀心而来的，他依然想杀她。杀了她，她的魂魄，让他好好看看，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就算之后为她偿命，他亦觉得甘愿。可是现在，她上滴复苏的痕迹，让他生了希冀，亦生了犹豫。就是这么稍一迟疑，上方的骷髅煞影忽而张开大嘴，发痛苦的尖啸。啸声震天撼地，引得山魂魄齐鸣，漆饮光被啸声冲耳，神魂似要同躯撕裂开，灵台剧震，意识有片刻空白，手剑光亦凝滞。骷髅影被一悍的魂力摄住，拼命挣扎，却无能为力。煞气鬼影扭曲变形，不甘地被沈丹熹的灵台。沈丹熹仰着，在煞气灵台之时，亦不忘偏眸朝漆饮光看去一。她想，她应该杀了他，杀了这个瞧见她魂魄有瑕的人。反正也不过就是一个又喜上穿越女的故人罢了。一个喜穿越女的人。沈丹熹心怨恨越发翻涌，使得骷髅煞影又凝炼了几分，她抬手扬起一串，于半空化为冰箭，再一丝魂力，振臂挥去。冰箭破空而，直取漆饮光眉心。应到主人危险，雀灯的火焰猛然大亮，冲破罗网，亦焚烧着穿透火苗的三金线。沈丹熹灵台灼，又要分神吞噬煞气，一时难以应对。冰箭穿透漆饮光眉心的前一刻，骤然崩解，化为碎晶。漆饮光失神的时间并不，只在几个呼之间罢了，错过这个时机，便再无机会。他觉到了额上的凉意，意识回转，视野重新恢复时，看见了光。不知不觉间，天已黑了，浑圆的月亮悬在当空，皎洁月洒林，将潭照霜的碎光。那一座山岳似的煞气骷髅消失不见，密山经年不散的怨雾也涤一清，山林四野的草木被月光照得发亮。沈丹熹赤脚踩在央的一块石上，发梢缀着珠，肤上亦淌着蜿蜒的痕。她提起漉漉的裙摆拧，困扰地对他：“我的灵力耗尽了，你过来，帮我烘衣裙。”漆饮光垂剑尖，附骨的剧痛也随之缓解，于明亮的月，凝眸打量她那一张白瓷无瑕的容颜，目光定格在她的睛，问：“方才那只快成型的煞呢？”沈丹熹闻声一笑，轻描淡写地说：“一只煞而已，被我度化了。”漆饮光直觉事并非如她所说，可他调动灵四探查，确实没有觉到丝毫怨煞之气残留。他提步往潭走，试探：“殿才刚收回元丹，就能在瞬息之间平复如此大的怨气，当真令人佩服。”沈丹熹垂，视线居临地落在他右手握着的剑上，说：“不然呢，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我已经没用到会被区区怨气吞的地步了？”她说这话时，那样骄傲，又不可一世，浑裹满月辉，仿佛能发光。漆饮光顿了顿，扬眸对她微笑，“我当然是相信殿的。”他松开手，剑散成碎羽没里。灵潭声哗哗作响，漆饮光一直走到她站立的岩石，从沈丹熹手上接过裙角，调动妖力烘透的衣裙。幽蓝的光芒在她周传，绯的衣裙随风飘扬起来，从沉坠变得轻盈。妖气将她后披散的发拂向半空，带走发丝的汽，乌发如锦缎，飘散落。漆饮光仰，目光一瞬不离，好似观赏一朵丽的玉茗在他手里绽放。轻盈翻飞的衣袖，她白如皓月的手臂，漆饮光余光瞥见手臂上一狰狞的伤，像是生生剜掉了一块。他动作一顿，托住她的手腕，问：“殿，你受伤了？”沈丹熹压衣袖，脸上厌恶之，“一小伤而已。”漆饮光握住她手腕的五指不自觉加了几分力，“伤一直着不易愈合，我还是帮殿包扎一吧。”沈丹熹垂眸看了他一会儿，弯笑起来，重又撩开右手衣袖，“好啊。”漆饮光看着伸来前的手肘上，那一掌大的凹陷伤，边缘被冷泉泡得发白，但里依然有血丝渗透来，让它呈现一鲜艳的红。他先前的觉没错，这伤的确是生生剜去了一块而留的。上汽散尽，沈丹熹在岩石上蹲，仰面看了一他怔愣的表，轻描淡写地说：“你想问什么？没错，是我自己剜的，所以不容易愈合。为什么要剜去这块呢？因为上面有一个我很讨厌的印记。”一个因为殷无觅而上的贱的标记。沈丹熹伸手，轻轻抚了伤边缘，“可惜，我还需要这双手结印，不然我想把这条手臂都斩……”“殿。”漆饮光忽而声打断了她的话，他默了默，找一条净而柔的发带轻轻缠裹住伤，缓语气，问，“殿不疼么？”“疼啊，好疼的。”织魂也疼，剜也疼，都那么疼。漆饮光将发带打好结，又小心地放衣袖。方才还想杀她的人，此时，动作小心翼翼，好似生怕碰疼了她。沈丹熹心冷笑，双臂搭在膝盖上，这样的坐姿竟显得她异常乖巧，只是面容透疲惫，问：“我累了，想睡一会儿，羽山少主能把我全须全尾地送回昆仑么？”她提醒他羽山少主的份，提醒他曾经对昆仑君的保证。漆饮光颔首，柔声：“当然，殿安心休息就是。”沈丹熹朝他张开双手，已撑不住想阖上，漆饮光将她揽怀里抱起，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闭上睛。

    “灯，不要灭了。”沈丹熹声音渐低。“好，会一直为殿亮着。”漆饮光轻声回应，勾一缕妖气提起漂浮面的雀灯，握上琉璃灯的灯杆时，他摸到了缠绕在灯杆上的铭文字符。什么时候刻的？漆饮光垂眸看一怀里的人，指腹挲着铭文，涉往岸上走。上岸之后，坐到一墩大石上，小心地将怀里人拢臂弯里，将绣鞋上她的双脚，才再次抱起她，提灯往山林外渐行渐远。灵潭里的波很快平息，又恢复往日宁静。岑婆找来此时，早已不见人影，密山的雾瘴消散，树影婆娑，一切在月都那么清亮。怨气消弭，对寄生于草木的人魂来说，是一件好事，至少可以消除他们生前的痛苦。能够化解一整座山的怨气之人，岑婆心隐约有了猜想。那个来找她织魂的姑娘究竟是谁，答案已经呼之。可是这个呼之的名字，却怎么都无法成型，岑婆越是想，念反而越淡，最后化为一片迷云。夜空清朗，月明亮，北地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晴好的天气了。遮挡天幕的霾消退，北地上零星的幸存者才发现，原来已到月圆之夜。圆月太过明亮，星辰的光芒便浅淡，横空而过的雀火光芒亦被月掩盖。漆饮光没有化孔雀，他盘膝坐在剑上，怀里抱着安睡的昆仑神女。雀灯挂在剑柄，光正好笼住两人，羽纹从剑刃刻痕展开，俨然已化为一片羽，托住两人，往昆仑的方向飞驰。他发现沈丹熹对光源的知当真，只是抬袖稍稍遮挡光线，她的睫就开始不安地颤抖，似要醒来。“就这么怕黑么？”漆饮光低声问，放手来，让火光照在她上，沈丹熹颤动的睫慢慢平息，睡颜重新安宁去。实际上，沈丹熹睡得并不安稳。她吞噬了密山的怨气，势地将它们封存在自己的魂上，睡着之后，这些怨气在魂上滋扰，使得她一直都陷在梦里。可是梦的一切，都隔着一层雾，让她看不清楚，也听不分明，只是觉到痛苦，绝望，饥饿，凄寒的风冻得她瑟瑟发抖，酷暑的烈日晒得她开绽，惨叫声一直在梦里回响。耳畔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喃喃低语，关切：“殿，你怎么哭了？我还从来都没见你哭过呢。”脸颊被人轻轻碰了一又离开，片刻后，那声音笑着，“真苦涩，殿是了什么痛苦的梦啊？”“想来也是跟那只地魅有关，真想知你为什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