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夫人寸心如狂 - 第84

    这句话险些叫太后厥过去。“二嫁之！且她母亲还是你父皇的养女，你二人间差了辈分！她凭什么？你堂堂天之尊还要迎她？想给她什么位不成？”皇帝沉默着看着太后，未曾言语。可他幽的眸光，却又一切尽在不言。“你……你当真是疯了！皇帝可有想过这般会带来什么场？满朝文武会如何看待你这个君主！你日后的诏令，你的话，有几个人能信服你……”太后说着说着，注意到皇帝冰凉的眸光。冷冷的，隐约的戾气。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一般。叫太后不寒而栗。皇帝往椅背上靠过去，他指腹挲着袖龙纹，声音低沉有力：“朕什么后果都有想过，阻力会有，可朕亦能摆平。”虽如今确实不是好时机，可他实在等不及。“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生你这般的孽来！你有去同你父亲！同你祖父祖母的陵墓前说说，去宗庙里对着列祖列宗说说！说你要娶符瑛的女儿，说你要娶你姊的女儿，她唤了你多少年的舅舅？你敢是不敢？”皇帝似乎有些不理解太后为什么会这般问。他静默一会儿，面难得凝重：“朕前几日祭祀时已经与祖父祖母说了，此事有错确实在朕，可这事儿谁能说的好？他们想必也不会怪罪朕的。”太后气的前发，她几乎手脚都颤抖起来，她不再与皇帝说话。她不知以往那个战战兢兢忧国忧民的儿，那个连女人都不愿意碰的儿如今怎么忽然就变得这般模样了？这般令智昏的昏君模样！竟叫她都不认得了！太后扭去唤等在殿外的人：“去！把燕国夫人宣来！哀家要好好问问她，她怎么蛊惑的我儿！哀家要问问她，她是不是恩将仇报？”皇帝冷扫了一殿外的人，直叫一群人战战兢兢跪倒在地。他神平静的近乎冷冽：“阿母有火朝着儿发便是，朕会听着您的骂。”“可是她不行，她胆太小，别再背着朕吓唬她。”自了事儿, 郑夫人原先的打算通通作废，心急火燎连年节也顾不得，便带着卢锦薇赶去京城, 寻她的儿。只不过上京不知是何人走漏了淮侯太夫人携卢家女郎京的消息, 二人的车刚一到京郊, 就叫一群好事之徒团团围堵起来。“了何事？为何不走了？”郑夫人隔着厚重的车帘, 冷冷清清的询问。“夫人, 不好了……”车声音都在颤抖，还未说话, 车帘外的人群便一拥而上, 争先恐后朝着车厢里砸起烂菜杆。一个接一个冻得的烂菜叶, 混着化了冻臭烘烘的，接连不断往车砸。砰砰砰。一声声闷响, 听了直叫人发麻。“住手！住手！”“你们好生放肆！”卢锦薇何曾见过这等架势, 她才探来, 迎面一个化了的烂菜梗就砸上她面上，顿时探一半的连忙缩去。“你们可知我们哪家府上的？我们是官府女眷！是侯府女眷！你们等着……等着我兄过来！叫你们好看！”这话一, 惊的郑夫人连忙伸手去捂住卢锦薇的嘴。谁知已是晚了一步。卢锦薇方才自己招认的话, 叫周遭人都听了去。“呦！可是听见了不曾？又是官家又是侯府, 这娘就是那老泼妇的女儿！咱们可没砸错人！”“呸！黑心肝儿的老虔婆！比起咱们土里刨的还不如呢, 人模人样还骗婚起来！”一群看好戏的乡亲们派人堵着路，另一群人就跑去家里四搜寻臭菜叶, 烂，猪圈里猪没吃完净的前几日的馊菜, 统统搜罗起来, 跑回去砸人。郑夫人何曾见过这等架势？饶是她如今，心也不由得暗骂了一句自己的女儿, 一个肚里生来的，比她兄差了好些！如今还敢自报家门！连永川她们都待不去，如今跑来京城还敢放肆！“快走快走！莫要理会这些人……”郑夫人还是清醒理智的，当即不敢再惹怒这群恶徒，只连声吩咐被砸的不清，额一个老大包的夫。奈何饶是她有婢女侍从护着，多数落不到她上，可总有仆人护送不及时的时候。“啊…啊啊啊——”车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一招不慎，不知何被一泼妇泼近来一盆冰凉的又酸又臭的东西。叫这对母女二人车抱鼠窜。

    “让你们装模样！”“叫你那丑儿丑女儿得很！也不撒泡照照自己德行！老母猪穿衣，装模样！”母女二人相互抱着躲避四面而来的攻击，只觉哭的要死不活。怎生京城还有如此刁民？明明在永川时，她们最多被人背地里骂上两句罢了……好在这状况未曾持续多久，卢恒听闻消息，很快便带着护卫赶了过来。一匹匹大，腰上佩剑，面冷冽。村民们一看这等架势，当即也不敢喊骂什么了，顿时哄笑一声，一拥而散。郑夫人见到久违的儿，一见到了主心骨，忍不住与卢锦薇两个魂飞胆颤走去车外。“我的儿……我的儿你可算来了……你再晚来一步，母亲只怕要随着你妹妹还不知要被这群刁民如何羞辱……”郑夫人对着卢恒，本是心有愧，觉得是自己没有理妥当，没有封好当年知人的，才叫这等丑事被珍娘私里查了过去，这才误了儿的前程。“你传回去的家信是何意思？为了个女，连生养你大的母亲都迁怒了不成……”她厌恶乐氏，甚至有多轻视乐氏，无非就是觉得乐氏对卢恒的助力越来越小，可怎知……怎知一外嫁女竟惹得皇家面？如今想来，仍叫郑夫人又惊又怕——自从宗正寺差人往永川查探当年两府婚事时，至如今这段时日，她夜不能寐，每每想起就心惊胆。日后她们一家如何立足……她儿的前程又该如何？郑夫人每每想起这些事，只觉前一阵乌黑。怎会如此？！怎会如此？明明儿与乐氏二人离开时，还恩有加，乐氏有多喜她儿，乐氏有多纯良，她不是看不明白……这等判决之事，她远在永川知晓的并不多，如今都是稀里糊涂。如今见卢恒满面憔悴，八尺的儿，却姿消瘦的厉害，迎着风竟有几分瘦的脱相。郑夫人假哭也了真哭，“你告诉母亲，她究竟因何故待你如此绝？如此弃你不顾，如此磋磨我们？可是因为玉珠之事？有什么误会，母亲可以与她说清楚，母亲的颜面算不得什么，只要为了我儿……”岂料她这番动的肺腑之言，卢恒仍是冷漠一片。母亲多聪慧之人，当年与他说，是乐嫣要嫁他，公主为了女儿便迫他私底退亲。后来婚后他试探乐嫣并不知，惊疑之询问郑夫人，郑夫人又模棱两可的透，只怕此事亦是公主隐瞒着乐嫣，不想叫乐嫣伤怀。环环相扣的谎话，竟叫他这些年信不疑。甚至这些年一直心对乐嫣有着恼意，又怕她知晓自己当初的婚事，总悄无声息替母亲理净一切，善后过许多次。他很累，甚至将这累偶尔迁怒到万事不知的乐嫣上。觉得都是她…都是她的刁蛮任恣意妄为，以绝迫公主——卢恒当年往汝南游学，郑夫人又屡次写信给他，说她疼疼，又说她时常梦见他父亲。总叫他时常往寺庙去燃香还愿。他那时多听母亲的话啊，听闻母亲不好，无需母亲多说，他就日日往附近那座远负盛名的寺庙去求愿。这些时日卢恒时常想，善化公主信佛，常往寺庙求佛一事在当地官家女眷之只要有心去探查，便极容易查。是不是也是母亲有意为之？而如今，任何的凑巧，在卢恒看来，都是母亲的心积虑。“儿真不知你瞒了儿这么多事。是不是儿与乐嫣的相遇，亦是你有意为之？”面对儿这般直白的问话，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