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字谣 (修真兄妹骨) - 第八章不讲究的桃山野人

    那年，自她得了青崖师兄的承诺，铃灵便开始了没日没夜的修炼，只盼能与哥哥早日重逢。她本就天赋过人，加之心无旁骛，除了研习各般乐，参悟起九歌崖的心法也是一就通，日千里。实际上，她炼气境圆满时才刚十六岁，与哥哥分开了正好十年。只是，在破境筑基之时，铃灵却了整整六年。据本人叹，在她闭关定之后，便始终在一个玄之又玄的忘我状态，丝毫不觉时光飞逝。当然，后来她便知晓此般形在突破境界时很是常见，甚至闭关至魂飞湮灭也是常有的事。这六年时光转瞬即逝，倒是为她筑基打了极好的底，破境后也顺利得很。仅仅三日，她便稳定了境界，缠着青崖携她离了桃山，腾云驾雾飞往故乡。然而，当她回到当年的荒村，却早已是人非。昔日的小村庄虽然贫苦，但也算得上是犬相闻，都是炊火柴烟。如今却是满目疮痍，空无一人。而她和哥哥当年住的土瓦小院，也仅剩断残垣。青崖带着她四奔走了几日，才在几百里外的小镇上寻着了一名货郎——说是村五年前突然遭了山洪，本以为只是一场连天暴雨，却在一夜之间山岩崩塌，泥石倒。待半月后那货郎例行山，村已是一片惨状，无人幸免。“都怪我，破境了太久……如果我能早一筑基，哥哥就不会……是我太笨，让哥哥失望了，才会丢我……”失魂落魄的铃灵被青崖带回桃山之后，好些天都没有说一个字，只是抱着那枚竹哨，怔怔垂泪。好不容易开了，就只有这一句话，来来回回地说了好多遍，像极了刚来桃山的那段时日，抗拒着除了血亲之外的一切外。九歌崖这一代，除了铃灵全是些老少爷们，师父桃山翁更是个笨拙的，也就是青崖，默默陪了她一年半载，悉心照料，才总算是让她意识到自己其实已经有了新的家人，慢慢地振作起来。只是在那之后，她虽看似恢复如常，却比之前更痴迷修炼。除了必要的乐功课之外，她几乎不闻窗外之事，只是一心修炼，连往日最喜的吃吃喝喝都失了兴趣。“因此，我五年前便已踏结丹境。只是……”铃灵垂眸，的睫遮住了她底的黯淡。她语气平稳，将这些陈年往事娓娓来，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伤心事一般。“或许是我之前对破境执念太，导致结丹后一直境界不稳，寸步难行……阿念应该早就察觉了吧，我掌控不好自己的灵力。”游念霜一直沉默不语地听着她的讲述，此刻，才终是用涩的声音挤了一句：“生死皆有定数，万回，你兄……他定然已有了更好的去。”见铃灵一脸怔忪地望着他，游念霜一时失语。他顿了片刻，才仿佛了决心一般，将右手的剑稳稳置于桌上，又拿起了一旁的那个致玉匣，然后小心翼翼地牵起了铃灵的手，将玉匣轻轻地放在了她的掌心。少年定定地看着少女，清冽的嗓音透着郑重：“我一定会补好这枚竹哨，你也不要……太过伤怀。”说完，游念霜才似是意识到了自己了什么，顿时局促万分，双颊也隐隐发。指尖传来的度让他到陌生又熟悉，脑不由得忆起少女曾地将竹哨到自己掌的那一日。他咙一，更是僵，绷着双臂，一动是也不敢动。“阿念，我就知你一定懂我！”

    未曾想，铃灵却忽然开，满脸的喜雀跃，另一只手也激动地覆在了那玉匣之上，远远看去，就像两人双手迭相握一般。“我也觉得哥哥他一定已回！所以我才要抓时间，好好修炼，待他朝化神，便能以我神魂为引，找到哥哥的转世，渡他！”游念霜嘴微张，隔着白绸愣愣地看着她，半晌，才反应过来，迅速地回了手。他侧着望着别，正随回些什么，却突地意识到她语义，便又转过脸，皱着眉将质疑脱而：“神魂为引？你可知这必伤及本源，会让你无法继续修炼，终其一生都将止步化神。”说完，他便发觉少女面未改，仍是歪着，浅笑着望着自己。是了，她怎会不知。看着少女笑意盈盈的眉，游念霜脑海却莫名闪过了她不久前还笼罩着朦胧雾的瞳，心一时五味杂陈。少年暗叹一声，闭目思忖了片刻，才缓缓开：“世间玄妙法术万千，未必没有不需伤及神魂的法。”接着，他轻咳一声，故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续：“你的境界已比之前稳固了许多，想必用不了多久便能一朝千里。”铃灵底闪过一丝诧，她飞快地眨了眨，笑得促狭：“阿念，我怎么觉你比刚来桃山那阵也变了好多？”闻言，游念霜顿时有些狼狈，他支支吾吾地不知要怎么回答，只好拿起桌上剑，没好气地说：“毕竟日日与剑斩灵果的九歌崖弟为伍，我也没得选。”说到这个，铃灵如梦初醒，总算是想起了不久前与他的冲突，于是脸上浮现茫然的表：“所以，你是因为这个才生气的吗？”游念霜垂看着皓白剑刃上星星的淡绿痕迹，缓缓颔首。“对不起对不起！”红衣少女双手合十，急切地连声歉，双环发髻上的金铃也跟着叮当响。见游念霜只是握着剑，默不作声，她又咬咬嘴，懊恼地继续说：“阿念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山野丫，啥也不懂……可、可是，二师兄没事儿就用他的戟叉鱼，和三师兄比赛……对了，我还见过三师兄用自己的陶埙砸桃呢！我真的不清楚剑修还有这讲究……阿念，真的很对不起。”这哪是剑修讲究，是桃山的人太不讲究。游念霜抬看了看桃山上最不讲究的那一位，言又止。“要不我帮你吧？我有帕，新的！”没等他回答，铃灵便急急地摘了乾坤，掐了个决，探手翻找。“不必。”游念霜语气淡淡，制止了她的动作。然后，铃灵便呆呆地看着白衣少年缓缓地解了一直蒙在双的那白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