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并非好事 - 9暴shi者

    英格曼担任外勤已经十四年，每逢血月都亲自护卫组织首领伍小的安全，从未过差错。可这次他们安全屋不过一天，就接到了急线电话。

    “，”来电的人哭诉，“安全代码0223580，柯疯了！他非要见你！”

    英格曼愣住了，柯竟然没有被分护卫任务？他第一时间以为这是非人生的谋，或许它们截取了通讯，获知了代码，好把自己骗安全屋。

    “怎么了？”伍小来过问，英格曼如实汇报，她呵呵地笑：“谁把这个刺招来的？你去见他吧。”

    “您的安全是第一要义。”英格曼拒绝。伍小摇：“我觉得我的安全并没这么重要，”在英格曼反驳前，她接着说，“这不是谦词。在以前，一定还有某人的重要更胜于我……我有这觉。英格曼，就当是我命令你去吧，他一定有要事。”

    柯正在总大楼等待，英格曼奉命前去，在办公室里见他。他俩不久前才见过，再见时彼此却都产生了大的变化。

    “柯，你的怎么了？”英格曼疑惑地问，“你最近有过极危任务吗？”

    在听见这个问题前，柯从未察觉自己的有任何异常，此时他依言低，却到自己的西装已经被血浸透，而地粘连在自己的上。他稍微动了动，觉来说，膝盖骨应该碎了。

    怎么会这样？此前他走了不少路，见了不少人，自己没有觉，连旁人也没有任何疑问。他是怎么行走的？为什么英格曼提问后疼痛又骤然现？莫非他无意被什么东西袭击了？

    这还不是唯一的问题，柯也有话要问英格曼：“你的左胳膊呢？”他迟疑了一，“你不是残疾人士吧？”

    英格曼也扭，看见自己左肘以空空如也，只剩一截摆的衣袖。他难以置信地挥动残肢：“我的手呢？！”

    今天是大暑后的第一天，夏天到达。血月应该从大暑开始，但诸事平静……人们如此以为。然而某些事已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只是此时才被看破。英格曼撕开衣袖，他的伤断面糙，没有一滴血。像被一柄餐刀切去的……他突兀地想到，餐刀。

    柯也极快地包扎上伤，示意英格曼跟他离开办公室。绝对有事发生了，他们得去清楚，俩人不约而同地决定。拉开门后，其后一切如常，几位低级职员穿梭在办公室与楼里维持组织的基本运作，没有任何侵的迹象。不过他俩已是理生死事件的老手，相信直觉胜于视觉，此时他们的直觉都在报警，柯痛裂，不得不扶着门框跪倒在地上，膝盖的伤被压得重新崩裂。英格曼不比他好，就倒在他旁边，那条断肢轻微地搐。

    他们的潜意识已经发觉了异常，可他们需要说来，需要说服自己的睛、自己的大脑，勒令它们不再受骗：

    “为什么——”柯艰难地发声，“办公楼——只剩一半了？！”

    “人——”英格曼大喊，“那个人——只剩左半！”

    为了说这两句话，他们冷汗如瀑，恶心得想要呕脏，只能极力避免窒息。然而甫一说完，他们就猛然被从濒死的眩拖拽来，呼畅快了，并且睛终于看见了：

    整座办公大楼的其一半已消失不见，所有人只待在剩的一半建筑，对此视若无睹。许多在楼穿行的职员们都失去了某分，就像英格曼一样，甚至有人被从到脚对半切开，只有左半边——半个人在活动。凭借剩的半张脸，柯认那是他今早在电梯里见过的提到“逢鸳”的那人——他今早也只剩一半吗？为什么他还活着，为什么所有人都还在这七零八落的建筑里如常地活动？

    英格曼没有撑住，还是扶着垃圾桶把胃酸都吐净了。柯的太动着发疼，像有蠕虫在他血里钻动，但他撑着把自己掰直，从地上站了起来，去眶里的鲜血。

    “暴者，”英格曼用嘶哑的腔调低声说，“这次血月引来了暴者！”

    念这个名讳后，他们终于看见了最后最真实的景象：一张硕大的嘴悬挂于天，被月照成血红。两只手从天上，从那张边垂落，分别握着餐刀与餐叉。没有别的五官或肢了，只有这一张暴的、两只客的手。英格曼和柯走到半边建筑的断面边缘，仰望那个存在，祂刚好挥动起双手，又切割了一小块地球，连带着其的建筑与生一起送。随着咀嚼与吞咽，这世界上的某地就消失在了红后面的虚无之。有些人刚好于切割的边缘，他们一分被吃了，一分仍残留来，但这些幸运儿对刚才的遭遇毫无所察，既不血，也不尖叫，恐怕直到抬看见那张嘴，他们都会永远地这样生活去，就像大楼里的那个半人……像不久前的英格曼和柯一样。

    这世界成了个翻糖糕，在血月来临时，被送到了这位存在的餐桌上。

    “祂把和神都给吃了，甚至是现实……如果被祂吃了，恐怕会连存在的痕迹也慢慢消褪。”英格曼喃喃。

    柯没听见这些话，他正因极度恐惧而耳鸣。他没有忘记自己最初发觉的异常：逢鸳——那个叫逢鸳的人，无论他是谁，一定已经被吃了，正在那张后面被慢慢消化，所以自己忘了他，并且他的存在也逐渐消失，先是档案，后是别的细节。如果自己现在再去堂一趟，那张公告上的涂鸦肯定也不见了。

    逢鸳到底是谁？他是翻糖糕上一个味的缀，还是一个绝不可忘记的、自己签过血契的主人？

    柯直接四楼。他健全时可以支撑自己平稳落地，现在因为膝盖的残疾连了几圈，现了多伤和骨折。但他顾不上疼痛和英格曼的惊呼，直直地向着那双不停的手飞奔而去。他的膝盖已承受不了这度的运动，或许将要截肢，可他实在过于恐惧，过于急迫，他一定要攀上那双手，钻那条，从那虚无的胃袋找逢鸳，在逢鸳彻底消失前带回他！人是可以为了某目的将自完全放弃、完全牺牲的，正如革命时呼“无自由毋宁死”那样，柯现在正是为了此可牺牲一切的目的而奔跑，虽然还未想起目的是什么，但务必抓、抓、抓！

    他奔跑到了极速，纵一跃，果然抓了暴者右手指的末梢，凭臂力向上继续攀爬。然而他爬到手腕时，暴者突然静止了。在祂艳丽的珠正，蓦地现了一条更加猩红的血线。沿着那条细线，整条突兀地向左右裂开，成了一张腭裂患者的嘴。裂先是淌汩汩的鲜血，跟着是祂之前吃的楼房、动、残肢断臂、完整的无数人类。它们像洪一样从暴者倾泻而，柯被淋了个彻底，被淹没在奔涌的血和“”残渣。他将匕首扎暴者的肤，勉维持住自己没被冲走。

    暴者的胃可能吐空了，祂的双手不再动作，松开了刀叉，掌心向上摊开，无力地垂，压垮了一片楼，扬起蒙蒙的尘暴。直到所有的血和都已尽、所有的震颤都已停止、所有的浮尘都已消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