燥 - 第7章

    也把外界完全屏蔽。这个状态不是一两天了，已经持续三四年，更早之前呢，只是确诊了度抑郁症，他爹自从妈妈去世之后就消极怠世，工作给丢了，没劲，隔三差五去麦当劳钟工，绪越来越糟糕。羊咲索让他爸别活了，羊咲说，他来养家，统共两个人，多大事儿？那会儿羊咲刚成年，在市属少年足球队待了两年，踢得还不错，可市属少年足球队是没有工资的，里的小孩都是爹妈送去好好培养，指望着以后能人地，去欧混俱乐，毕竟谁愿意在国发展？他妈妈生病之前，也是这么规划的，羊咲从小学业成绩就一般，育还可以，在校队踢球让区队的教练看上了，就这么开始他的运动生涯。父母俩供他一个小孩儿踢球，日过得些，没关系，抵不住羊咲喜足球，也有天赋。可有天赋的人太多了，羊咲在市队里踢，没有特别，他要走，教练也不留，羊咲就是那一年离开市队，去踢俱乐的，俱乐给他钱，也只追求效益，队员来来去去，几乎都是散的，没有心，羊咲过得并不快乐。何况一开始踢，没多少钱，只够两个人吃饭。一直到他爹彻底没工作了，他才知，他们家原来还欠着一大笔钱。房贷是没还清的，车贷也没有，除此之外，还有找各路亲戚借的钱，用来给妈妈治病。羊咲这才急了，问他爹怎么回事？他爹那会儿已经开始酗酒，十天里只有一两天能清清醒醒地活着，其余时间都醉生梦死。他爹说不知，不知怎么的就欠了这么多钱，老婆又不在了，家里的主心骨没了。说着说着，就开始痛哭涕，又要喝酒，心理医生开的药也不愿意吃。严重的时候，总说什么死了算了、和老婆一起死了算了，羊咲一听，一面担忧亲爹哪天真死了，他要成孤儿，一面又得撑着笑脸，安抚他爹，说家里还有他这个梁。他爹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看着儿，儿得活似老婆，漂亮又风的脸，放在男孩儿上也不奇怪，不显妩媚，眉大的在球场上格外英姿飒，还好没遗传自己的基因，又蠢又丑，这辈唯一过正确的事就是在读书时代把他妈妈追到手，打的是真牌。是了，他家一直是妈妈赚得多，爸爸呢，说得好听是个耙耳朵，脾气、格懦，挣的钱也少。妈妈死了，爸爸病了，可不得利利，银行那边把车给收了，好在房贷还有羊咲勉撑着，月还，不然父俩可真要宿街讨米吃，像极了以前他陪妈妈看过的电影，一个香港明星演的，是谁他不记得，只觉得帅，电影叫《父》。那电影里父亲好赌成，可恶至极，但羊咲的爸爸呢？羊咲记得，妈妈去世之前，一家人都幸福的，妈妈每天忙工作的确很累，爸爸是没什么本事，三个人很少谈，却也同样的，很少争吵，羊咲的爸爸能一手好饭好菜，妈妈看电影电视剧，妈妈看什么，爸爸就陪妈妈看什么，三个人坐在电视机前，度过了成千上万个夜晚。只是他不知妈妈是不是快乐的，妈妈对着电影喃喃自语：“结尾是什么意思……”

    羊咲的爸爸通常会傻笑，没有更多回应，妈妈便沉默地去房间睡觉。羊咲安静地看着父亲熟睡的脸，自从时吃药以来，胖了几十斤，腻的脸颊贴着冰凉的地板，一呼一，让地板起了雾。看了许久，从房间里抱一张枕，垫在爸爸的脑袋。手里握着的昂贵矿泉，放在了他枕边。周末的球赛，政宗实如约参加了，最近刚忙完季度检查的事，政宗实难得休息，一大早亲自开车送政语去大学，便一并去看他的比赛。球场人不多，友谊赛，没什么看，足球在大学也不像篮球那般受迎，来的多是球员的亲朋好友，还有为了获得课外活动时并不在意比赛的学生。“诶！政语！”政语正坐在他爹旁边吃早餐，被人喊了名字，他四张望，陈豪跑了过来，穿着21号的球衣，政语上是10号。“政叔叔好，走吧政语，教练人了。”陈豪跟政宗实打招呼，政宗实，政语便在他视线之，和他队友走了。政语离开，政宗实一个人坐在观众席，就在第二排，离绿茵场很近，能看清楚每个小孩儿的面容。校队的学生他不认得几个，只认得他儿和刚才那个男生，俱乐那边的一群年轻人，他倒是熟悉，一些球员，从十七八岁到二十四五，一直在这个俱乐待着，政宗实每年作为东大会代表给他们颁奖，已经面熟不少人了。时间越到午，天气渐渐炎，政宗实总是西服傍，纵然是休闲款的西服外衣，在天球场不免觉得闷，他脱了外，只听得不远传来一声惊呼——“叔叔小心！”政宗实意识抬手，握拳，飞来的足球便弹在他结实有力的小臂上，落了在地，骨碌碌远了。这事儿常有，尤其是学校的场地，并不规范，防护措施的一般，哪个球员脚劲过猛，把球踢飞到观众席实在太正常。他没放心上，前便跑来一个男孩，修的直接跨过围栏，神匆忙，和政语穿的球衣不同，是俱乐那边的，红白相间，上的数字是鲜明的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