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妄予 - 第四章

    终于熬不去的时候，周予给王医生打了个电话。

    这个和蔼可亲的女人，看着把自己折腾得奄奄一息的周予，不可自抑地哭了起来。

    “王阿姨，我没事，”周予挣扎着爬起来抱了抱她，“我就是吃不饭，王阿姨你给我输营养吧，我有力气了就自己吃饭了。”

    吐的总没有吃去的多，那些好不容易留在周予胃里的维持了他的生命，但是最近连最基本的维持也快不到了。

    “你爸呢？他在哪？”王医生抹去脸上的泪，严厉地问。

    “别让我爸爸知啦，他会伤心的，”周予有气无力的撒，“王阿姨……”

    王医生没有办法，只能把他扶到沙发上躺好，然后赶回医院去给他准备糖和氨基酸注。

    她一开门，竟然看到周劼站在门外。

    “你们两父到底在闹什么？”

    “对不起，王，”周劼脸上满是疲惫，似乎连说话都是件很费力的事，“麻烦你先帮小予输，过两天我再带他去个全检查。”

    和心理的双重折磨快把周予彻底摧毁了，他迟钝得不行，周劼把手放在他额上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

    他知面前的是他最的人，可是他昏，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想解释，说他不是故意的，有了力气后会好好吃饭，可是他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蚊一样哼哼着叫爸爸。

    “没事的小予，爸爸知你已经很努力了，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好了。”

    周予不肯睡去，周劼的声音听起来那么难过，让他也好难过。

    可是他甚至没用到一分钟就失去了意识。

    周予断断续续地睡了两天，偶尔醒来的时候周劼会喂他一。

    他很想和周劼说说话，想让周劼放心，想让周劼早回去工作，可是他总是说不到两句话就又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如此安稳，以至于周予醒来的瞬间还有些失落。

    他先看到了坐在床的周劼，然后才发现他们两缠在一起的手。

    他像电一样甩开周劼的手，猛地坐直起来。

    “慢，小心。”周劼放手里的书，站起来稳住差被周予扯来的输袋。

    “爸爸……”周予红了眶，他真的不是故意把自己成这样的，可是他也知他的辩解多么苍白无力。

    “想吃什么，我熬了汤，要喝吗？”

    周予了鼻，“要。”

    很普通的莲藕排骨汤，周予喝过很多次。

    他爸爸是世界上最好的爸爸，完得找不任何缺，如果没有他这个儿，他爸爸一定能完地过完一辈。

    周予洋洋的气熏了泪，但是只有一滴，掉了汤里，被他自己喝。

    “爸爸，对不起，”周予放弃伪装，承认了自己这段时间过得不太好，“但是我想了好多办法，是我自己找王阿姨帮忙的，我还在网上报了个心理学的班……”

    他一一细数着自己努力，不有没有用都事无细地说来，“……所以爸爸你不要担心，我一个人会好好的。”

    周劼不置可否，他关掉输泵，掉周予手背上的针。

    “小予，爸爸想好了，”周劼怜地拨开周予的额发，目光温柔沉静，“我们在一起吧。”

    周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看着周劼的睛，几乎忘掉了呼。

    “你在说什么？”他在颤抖，声音里除了恐惧再无别的绪。

    “我说我们在一起吧。”周劼表平静地重复。

    “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溺死的周劼和前的周劼重叠在一起，周予手脚并用地爬床，像被厉鬼索命一样，慌不择路地往外逃。

    他刚跑到门边，就被周劼拽回了怀里。

    “我没疯，宝宝，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抱你，吻你，像一个普通男人那样你，没什么大不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予不听他的话，捂着耳朵尖叫起来。

    “我会害死你的，”周予凄厉地哭喊，用尽全力把周劼往外推，“我会害死你的！”

    “没事的宝宝，看我，周予，看着我！”周劼控制不住这个几近癫狂的孩，睁睁地看着他小臂上的伤裂开。

    周予确实没有再伤害自己，他只是一次又一次地在伤快要愈合的时候把它抠开。

    “周予，周予！”

    周劼不得已扇了周予一耳光，终于让他停挣扎。

    “你不懂，我什么都不要，”周予绪崩溃，埋在周劼怀里放声大哭，“我只要你好好的，爸爸，我只要你好好的。”

    周劼不比周予痛得少，但他仍旧努力保持着年者应该有的沉着冷静，他把周予放回大床上，低去他脸上的泪。

    “爸爸和你一样，爸爸也只要你好好的。”

    他贴上周予的，“没事的宝宝，既然分开没有用的话，我们就试试在一起吧，没事的，没什么大不了的。”

    周予躺在周劼怀里，一夜不敢闭。

    周劼却像是丢掉了什么沉重的包袱一样，睡得十分香甜。

    “不睡了？不睡就起来吧，”周劼慢悠悠地起床，顺便把周予拽了起来，“洗不洗澡？”

    “你疯了。”

    周劼充耳不闻，当作周予的回答是“不洗”。

    他去周予房间找了他日常穿的衣服，动作坦然地给他一一换上，“天气这么好，去走走吧，你们小孩谈恋一般都些什么？”

    周予不回答，他就自己拿手机上网搜。

    “手牵手压路？嗯，不太适合我们。”

    “一起吃冰淇淋？你胃不好，改成一起喝粥吧。”

    “一起养一条小狗，这个还不错，我记得你还没上小学的时候一直很想养狗，我工作忙，养你一个就够疼的了，哪还养得了小狗。”

    “一起去游乐园，这个可以，我搜搜看游乐园远不远。”

    “爸爸！”周予夺过周劼的手机，一把砸到墙上，用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话向他刺去，“你这是在。”

    周劼的神里没有任何波澜，“我知。”

    ……

    游乐园在城北，开车过去有远，幸好过了工作日的上班峰，路上一也不堵。

    这是a市大力气引的大型综合游乐园，周予初毕业和同学们一起来玩过，当时还被同班女生当众告白，不过他现在已经全忘了。

    周劼说走就走，了园区才发现这里面的项目都不适合周予玩，大分都很刺激，少数不刺激像旋转木之类的，周予还没坐上去就开始了，走了几个地方，周予都兴致缺缺。

    “是爸爸考虑得不周到，回去吧。”周劼有几分局促地笑了笑，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并不容易，他拙劣地扮演追求者的角，却不知该怎么讨这个年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