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 - 第132章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手指松散地搭在扳机上，顺着手往上看，他对上虞寻似笑非笑的睛：“这么巧。”李言在心底卧槽了一声，刚想说“这么晦气”，刚才嘴里说着“不玩，没意思”的云词忽然站起来，把手里的英语词汇手册直接扔他怀里了。“……”云词说，“我打一把。”李言手忙脚地把那本词汇手册收起来：“你不是说不玩？一共十五发，别给兄弟丢人。”……有时候是他赢，有时候是虞寻赢。总之每次秋游，都会打那么一次。云词的手搭在扳机上，思绪顺着第二发弹回到了现在。他打第二只气球后，边上那把原本空置着的枪前站了个人，虞寻一如当时那样漫不经心地把手搭上去，闭上一只，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问：“喜那个奖品么？”想打来送给他，也算喜吧。云词“嗯”了一声。虞寻调整了一枪的位置，说：“我帮你打。”是要送他的，他帮他打算怎么回事。云词回绝：“用不着，我自己能打。”灯火通明的夜晚。同样的击游戏。同样的两个人。隔着一段距离，在等他们的一群人齐齐慨：“果然又打起来了——”“完全在我意料之。”“他俩什么时候能路过这摊位，不停来较劲。”“西每年秋游，但凡是组织去公园的，游戏场上永远有这两人的影，每学期都把游戏场变成战场。谁能想到上了大学没秋游了，但是有夜市。”“赌一把？押谁？虽然我觉得这把不好说。”“……”摊位上，枪声不断。云词正常发挥，而且今天晚上手尤其好，都没等到第二，第一最后一发弹去后，正最后一只气球。虞寻慢几秒，弹没完。见他这边已经结束了，于是没再接着打。他松开手，往后退了步。“这么准，”老板心说这回亏大了，得帅就算了，瞄得还这么准，“一等奖，拿走吧，多收的十五退你。”站在边上的虞寻也跟着随夸他，语调懒懒散散的，听起来没多认真的样：“真厉害，小词”。然而刚夸完，云词却对他说：“伸手。”“？”虞寻伸手。一秒，云词把手里刚赢来的小鱼，给了他。李言看愣了。也许是灯光太暧昧，两个人外形又都过分招摇，站在一块儿有很难形容的觉。他表舅在嘛？为什么送虞寻？……其他人也有懵：“送虞寻了？”

    “对啊，怎么就送他了？”很快，李言又镇定来，他告诉大家：“这很正常，太正常了。这能叫送吗。”他斩钉截铁告诉其他人：“——这是他对虞寻赤、、的羞、辱。”“……”在边上咬着后槽牙，心说跟他想的一样，这就是羞辱。暗暗留意虞寻的反应，只要他兄弟皱一眉，他现在立刻就带人冲上去。然而没有。他那位心理素质悍的兄弟，接过鱼后，低垂着，看不清神。虞寻掌心到一片冰凉。小摆件在灯光的照，折不断变化的绚烂的光。他无法控制地去想某个不太可能的猜测。你是不是有喜我了。……这句话，明明当初可以很轻松说。但在关键时刻，却一个字也说不。“再打一把，”等要走的时候，却不了，“刚才那把不算，姓云那小先打了好几个，他抢跑，不算数。”李言：“什么叫抢跑，本来就是我们先，哪来的抢跑，是你们自己慢了。”彭意远他们试图劝架，然而劝不住。于是李言和两个人吵着吵着，各自扫了十五块钱，去决战了。大队一分散开了。云词和虞寻两个人脱离大队接着往前走，很快混在人群里，和其他人拉开了距离。前面有个卖饮料的摊位，云词给完东西之后觉得上一直在不断升温，想冷静一，停来问：“有冰的吗。”“有，”老板说，“啥都有，来一杯？”虞寻问：“喝冰的，不怕冷？”云词：“我好。”“……”“哦，好，”虞寻说，“是谁躺在床上爬不起来。”这说话方式太熟悉了。云词习惯反击说：“某人烧的时候也没好到哪儿去。”回击完，云词却觉上的温度又往上窜了一——这两次生病，都是他和虞寻在寝室生活距离得很近的时刻。正好老板一杯饮料完了，隔着玻璃窗递过来。云词接过，不再继续说话。饮料里加了很多冰块，酸甜，但还有说不上来的味儿。云词喝了近半杯，上的温度非但没往降，反而还有继续上升的趋势。……什么饮料会越喝越。他后知后觉去看杯上贴着的标签，发现标签上很不明显的写着一行小字：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