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风 - 第40章

    他们之间的对立一直都太重了。如果不是因为彭意远，他们这辈也不可能像今天这样抛开个人立场，合力去同一件事。微信上。李言还在疯狂给他发消息：[听说大学论文都得查重，谁知平有没有检讨查重的习惯，被他发现就不是一千二了。]李言：[那一千一百字。]李言：[一千字。]李言：[帮我写八百字总行吧，是不是兄弟了。]云词退和李言的聊天框，对着好友列表里那个黑像看了会儿。明明黑像的主人就在他边上。他还是抿着，去。两分钟后。全是黑像单方面发言的聊天页面里，多了一条白像发的消息。yc：[你手怎么了]这行字发去之后，云词浑上都觉得不对劲。很难形容这奇怪的心理反应。明明在今天之前，他每天都想拉黑删除虞寻，并且打定主意这辈都不可能给这人发一个字。他和虞寻本没有什么可聊的。可是同寝后，两个人之间各方面的集陡然增多，很多事开始不由他控制。……他张不开嘴，只能给这人发消息。虞寻察觉到手机消息提示，放了笔。一秒。黑像回过来几句话。yx：[划了一]yx：[小伤]yx:[回上药就行]虞寻没有问为什么明明人就在边上，却还要给他发微信说这事，自然得好像两个人本来就一直在用微信一样。过几分钟，他又发过来一句。yx：[检讨写多少了，小词，]他是因为自己才受伤的。云词破天荒接着回了他的消息：[六百。]yx：[真厉害，像我这不太会写检讨的人才写了六十个字。]云词：“……”你不会写检讨。你满五赠一。云词心态习惯炸完，又盯着这句话，一次发觉虞寻说话方式很避重就轻，明明重是他刚才替他挡的那伤了手，却绝不提。

    他想起一件往事。二的时候，有一场市级竞赛，严跃对他的要求是拿第一。除了严跃的要求外，他自己的格也是如此，在某些方面意外地执拗，既然参加了要拿就拿第一。为此他拿了当初悬梁熬夜备考就为了反超虞寻，杀去七班找场的架势备赛。那几周他专心准备比赛。篮球场也不去抢了。就连虞寻过来挑衅，趴在一班教室后窗看他题，边看边指他也忍了。“解这么慢，”虞寻手肘撑着窗，校服领敞着，浑然不顾一班其他人打量的目光，“……没用和差化积公式？”“……”云词填上答案，“关你事。”完两题后，云词憋着气说：“你走不走。”西教学楼廊外面了很多梧桐树，枝叶繁茂，偶尔会被风得伸走廊。光穿过树叶间隙，细细碎碎地撒来。虞寻散漫地撑着颚，继续看他题，就是不走：“我对这题目兴趣的。”他说着侧了： “你这么好学，你总不能不让我学习吧，小词。”闻言，云词在屉里找半天。虞寻看着他找。过了会儿，云词找来一张纸，他随手把纸折起来折成团，扔给他：“报名表。”“那么好学。那你去参赛。”虞寻隔着窗单手接住那张纸，侧着笑了：“……我去参赛，你得第一的机会不就没了么。”……但那次比赛，他半决赛失利。竞赛是积分制，他考前横行，他不幸招，总分一跌了前三，原本遥遥领先的积分突然落后，于是最后一场比赛的压力变得很大。虞寻倒是没来趴窗了，但他神经绷着熬了好几个通宵。最后一场比赛在市区举行，不知主办方脑里装了什么，居然还在台设了观众席。他着笔，坐在台上，前几分钟都在调整心态，别人都往上填第一题答案了，他压都还没开始解题。说不张是假的，聚光灯、试卷上的字被照得聚焦不清。严重的眩过后——观众席突然喧哗起来。他抬看去，一群人大摇大摆从小场馆侧门一个接一个走来，大概十几个人，学生样貌。带的那个似乎生怕别人不知他们是哪个学校的，上甚至特意穿着西的校服。那件全校统一的校服外和毫无版型可言的校挂在这人上，依旧引人注意。他专门走到观众席第一排，正对着云词的位置坐。云词右狠狠了。果然对上那张化成灰他都不会忘的熟悉眉。虞寻明目张胆地抬手比了个手势后，带，这群人开始当场喊话：“云词，你小不会在张吧——就这小比赛，你也张？”“你可是西第一啊，遥遥领先第二名三分——”“……”赛场上的云词心百集，最后汇成了一声“c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