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夜曲 - 第36章

    周鹤一没明白过来，“啊？所以呢？”陆谨却已经反应过来了，他走到周鹤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周鹤一瞪圆了睛，低问妹妹，“鹭鹭，你好好跟哥哥说说，他除了甩墨，还什么了？别怕，你告诉哥哥，哥哥绝对不会让你受委屈。”一听这话，周鹭刚收住的泪又有决堤的趋势，“他，他说我裙上有血呜呜——还让其他同学来看我——呜呜呜哥哥我没有——”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几个人都懂了，那个年轻的男老师面尴尬神，“这……他们才小学五年级，懂什么……”但他话没说完，裴灯就一脸严肃地打断了对方，“五年级也不小了，上过生理卫生课，该懂的都懂了。更何况您是老师，即便学生不懂您也不该装不懂。”这话说得就重了，男老师见裴灯年纪小，觉得自己被一个小孩批评了面上挂不住，撇嘴个不善的神，语气也带了些不耐烦，“这不是让他给周鹭同学歉了吗。”陆谨意识往前站了一步，将手搭在裴灯肩上护住对方，与男老师对视，“往小了说这是没有善待同学，往大了说这是欺凌，这事个歉就可以了？这就是贵校的教学理念？”周鹤抱住妹妹，同样看向老师，正：“如果只是无意脏了鹭鹭的裙，那当然没什么，但如果鹭鹭说的是真的——”他说着，转看向站在一旁的后桌男生，“拿这个起哄女孩？你不懂生理卫生知识是吧？没事，我教你。”周鹤的语气尚算和善，只是说来“我教你”时实在有些形容可怖，后桌的小男生一张起来，“我，我只是和她开玩笑……”这话简直是不打自招，连先前还帮他说话的老师面上都挂不住了，“你怎么能这样？”最后，在周鹭的要求，这件事以后桌男生当着整个培训班同学的面向她郑重歉告结，等到结束后，这上培训课的不想上了，打球的也不想打了，几人索直接转去了市心的时代之城逛商场。说是逛商场，但主要是陪着周鹭，小姑娘十分介意白裙上的污渍，一路都着周鹤的外，他们便索去童装店给周鹭买了衣服。因为先前裴灯给自己披上衣服的举动，周鹭显然对他很有好，连周鹤给自己买的糖都要先分给裴灯吃，让一旁等着妹妹投喂的周鹤酸不溜秋地嘀咕，“我就知，我就知……鹭鹭这是被欺骗，小姑娘识人不清……”陆谨听他祥林嫂一般满胡诌只觉大，一手扯住裴灯的衣领把人拖到自己边，裴灯踉踉跄跄地栽在他怀里，仰看着他，嘴里还叼着周鹭给的糖，两颊鼓起像在吃草的兔。陆谨没来由地一笑了，裴灯不明所以，只是见陆谨笑自己也跟着笑，笑完又张起来，“我脸上有灰？”“嗯。”陆谨伸手在他脸颊上轻轻了一，“好了，没了。”裴灯对陆谨的话向来没有半分怀疑，应了一声跟在他后往前走。

    周鹭扯扯周鹤的衣角，“哥哥，你怎么不走了？”周鹤叹一气，“世风日，人心不古，男生女生都要注意不能被欺骗。”“啊？”周鹭忧虑地看着她哥，小姑娘满脸都写着担心，“哥哥，你是不是发烧啦？”周鹤还没来得及慨一句妹妹会关心自己了，就听对方一句是“脑都烧糊涂了”。听着妹妹咬糖时发的“喀嚓”声，周鹤觉得她咬的仿佛是自己那颗脆弱的少男之心。当然心碎的周鹤最后还是遵守承诺给周鹭买了小份的炸薯条，又和她拉钩约定回家不能告诉父母今天吃了垃圾品，这才提心吊胆地看着对方吃了一小袋炸块，末了想了又想，把周鹭还没来得及喝的一杯冰可乐一气全给吨吨吨了，小姑娘震惊得忘了哭，以为他哥渴了，赶忙给人拍着背顺气，“哥哥，你渴了你就说呀，我不跟你抢。”陆谨抱臂在旁边看着，侧对裴灯说：“还是我对你好吧。”裴灯压没空回答他，正抱着一杯可乐狂，生怕一秒陆谨也抢过去一气了。夜幕降临时，几人各自回家，周家兄妹与他们方向相反，提前告别后只剩裴灯和陆谨还在地铁站等车。正赶上晚峰，这里又是转站，车站里人来人往，两个人要站得很近才能避免被人群冲散，好不容易上了地铁，裴灯飞快地挤去抢到了座位，又因为看到一位妇而让开。两人站在车厢连接的空档，陆谨一手拉着吊环一手回复手机消息，片刻后他熄屏，转看向裴灯，“有话对我说？”裴灯愕然，“你怎么知？”“你刚张嘴又闭上不十次。”陆谨伸手隔空他的嘴，其实更想上手去的，“鸭嘴。”“哎呀。”裴灯不好意思地笑，片刻后他瞄到报站信息，飞快地从包里掏一封信到陆谨手里，然后逃一般地顺着人挤了站台。陆谨低看着泛黄信封上歪歪扭扭的稚字迹，努力克制了一，但嘴角的笑意怎么藏都藏不住，最后索笑了起来。他曾耿耿于怀许多年的心结，曾无数次眠自己不在乎的往事，在这一刻重新被翻到了面前，只是这一次，他绝不会再像过去一样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