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野犬 - 第166章

    “月亮好难摘。”许柚记得这个书签，是很久很久以前，宋祈年在一家书店兼职的时候，她也正好去那买了一本书，这个书签就是当时送的。那会儿宋祈年给她结完账后，继续单手撑着题，上吱呀吱呀叫的风扇将他的书得很，他不得不腾另一只手去压。这个书签就是那个时候被许柚送去的，她脸红地说：“祁哥，这个书签你可以压一，就不会动了……给。”几年后再看，当年的书签款式已经过时了。只是没想到，他竟然，还留着。许柚把书签捡起来，准备放回书，不经意翻到背面时，心倏地顿了半拍。本该空白净的书页背面，竟然也写了一句话。那字迹已经泛黄模糊了，应该写了有些年。那时候少年的字迹带着青涩，笔锋没有后来那么凌厉，一笔一划写的比较随意，像是题或是看书的间隙，随手一写——“但他可以给。”月亮好难摘。但他可以给。许柚睫倏地颤了一，心腔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心酸。所以当年宋祈年是真的喜过她，但他因为宋淮的控制，因为份的束缚，因为年少时自以为是的骄傲，因为已说或未说的原因，把对她的那份悸动和喜给藏了起来，藏到他自己都以为……他不喜她。 哪关系许柚回到病房的时候, 病房门是虚掩着，里面隐约传来说话声。她意识地放轻脚步走过去，朝里看。“右手还是要多注意的, 不能碰，容易发炎, ”年轻女护士柔声说, “也不能频繁换药, 很容易染, 得隔段时间。”宋祈年似乎在工作，他单手着手机屏幕，了左耳的蓝牙耳机，对那边说了句“午再谈”后挂了电话。然后才勉撩起，冷淡地问一句自己的况, “那几天换一次？”“两天, ”年轻女护士顿了顿，羞涩地挽了发，“今天就是换纱布和绷带的时间了, 陈她女儿生病今天请了假, 所以我来替她的班, 帮你换。”说着, 护士抬起手要碰到宋祈年的右肩膀。宋祈年偏了，抬手漫不经心挡了一，“不用，谢谢。”嘴里说着谢, 面上倒是明晃晃地拒绝, 宋祈年无视护士的羞窘，冠冕堂皇地扬了角, 却笑得没什么动态，敷衍而冠冕堂皇地说一句，“麻烦帮我换个护士。”年轻护士窘迫地抿了嘴，不死心：“陈请假了，只有我……”

    “那暂时先不用换了，等陈护士回来再说，”宋祈年浮潦草地笑，“麻烦去带好门。”年轻护士只好作罢，羞愤地往离开，险些撞上在门站了一会儿的许柚。“谁啊！杵在门外不吭声！”护士啧了一声，想到自己刚才被拒绝的事都被许柚听见看见了，心更不好了，她冷着脸招呼都不开直接走开。许柚没什么反应，拎着从酒店拿来的东西走病房，有条不紊地放在桌上，以便他忙。她像个没事人一样。即便她刚刚看到了一切，也知护士的心思。许柚越平静，宋祈年反而有些无措。他靠在病床上，略张：“刚刚护士来换药，我没换。”许柚看了他一，绪平平地“嗯”了一声，随后自然而然地问起酒店拿来的东西上，“你看看是这些吗，有没有漏掉的？不过有的话今天也没法儿拿了，我午得回去看看吴叔。”边说边耐心地一件件拿来给他看，丝毫不受刚才事的影响。宋祈年看着她，之前的张和些许对她吃醋和介意的期待，此时慢慢消失。过了些时候，他突然问：“你一都不在乎吗？”许柚没说话，而是沉默地走了病房。气氛再次沉寂来。也就那么片刻的功夫，一从欣喜跌落谷底，因为许柚一关系而产生的雀跃，此刻也被失落代替。宋祈年颌绷，在心里自嘲，宋祈年你别得寸尺了，不是说她不用什么，只要不像以前那样排斥你就可以了就满足了吗，你看看你现在又是在什么，别又惹她不开心当混。他自我眠地不去想刚才的事，面无表地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忽然，余光闯一抹白。清新盛开的一束康乃馨。宋祈年从那束缓缓看向拿的那只手，腕骨很细，腕心纹着一朵黑玫瑰，最后才把目光落在本来消失却又重新现的人。“你没走？”他不可置信地问。“走？”许柚奇怪地反问一句，不懂他在胡说些什么，不过心思显然不在这上。这束康乃馨是她来医院的路上买的，病房前随手放在病房外的椅上忘记拿，刚刚才想起来所以去拿了。许柚晃了晃手里的，“你不对什么过吧，不过的话我找个瓶起来，过的话我就扔了。”宋祈年目光灼灼。他就这么盯着许柚看了很久，才确定面前这人不是幻觉。在心理状态逐渐变差的这段时间里，无数个夜，无数个梦，宋祈年总是看见许柚却永远碰不着她，一次又一次地在梦失去她，直到后来晴天白昼里，他都会时不时产生一幻觉，是以刚刚那瞬间的愣神，他以为是他发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