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与野犬 - 第5章

    邹北还在说着早上听得八卦：“不过这不是最稀奇的，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她的成绩，她竟然是……”“我们这届的考状元！”邹北连连摇，此刻想来仍觉得匪夷所思：“你说许柚这么好的底和智商，怎么会现在成绩那么差啊？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总是天行空，幻想一些有的没的。“难她被夺舍了？”“我知了，她的学习系统休眠了！”“总不能是她大病一场，脑烧坏了吧……”邹北左手托着篮球转圈，嘴里咕哝不停，念经一般。他是话痨，时常念叨的宋祈年心烦，脾气不好的时候会踹他一脚让他闭嘴。可此刻，宋祈年仅是沉默着。少年上的蓝白校服纯净冽，因为抱着小猫，胳膊的袖沾染上一淤泥。他随手一拍，怀里的小猫怯怯地“喵”一声，似是害怕被他抛弃，茸茸的小小颤颤巍巍。“别怕。”“喵……”小猫似是受到了安抚，闭上睛，窝在少年的臂弯里睡着了。宋祈年耷拉着，目光清凌，看着怀里小猫这副虚弱的模样，前却浮现的是女孩儿一张近乎苍白的脸，没半血，左半边的衣服鲜血淋漓……那是他来到淮城的第一天。那时候，她也是这样疼得轻哼一声，在他臂弯里奄奄一息。邹北还在叭叭不停，他故意撞了宋祈年的肩膀，揶揄：“你说许柚转到我们三班来，不会是为了你吧？”宋祈年微扬，嘴角若有似无地扯一：“考试的时候望你也能这么究到底。”“……”邹北踢飞脚边的石，看朗朗晴空，仍有些不甘心：“台风雨天刚过，球场积正好了，真就这么回学校？”“嗯。”宋祈年说，“我去趟医院，你先回学校。”“那老班问起你我怎么说？”“该怎么说就怎么说。”宋祈年抬起胳膊，劲瘦如竹的两手指随意扬了扬，清俊的影消失在巷。丝丝缕缕的光线透过矮旧破败的青砖墙落在少年的双肩上，普通的校服折清冷的余晖，衬得他如从漫画里走来的人一样，熠熠生辉，遥不可及。像是忽然闯了一个不属于他的平凡世界。这般的人，不该自困于小镇的樊笼。而应展翅翱翔，如鹰破空，飞向他的繁华都市。

    淮城的细雨，又怎么困得住来自京北市的狂风。 越界许柚校的时候碰见了邹北，打听了一，才知他和宋祈年两个人捡了一只小猫，小猫受伤了，宋祈年带它去了医院。估计请假为的就是这事。许柚只转去了三班一天，除了宋祈年和谁都不熟。她跟邹北说了声“谢谢”，便准备离开。“等一。”邹北底闪着八卦的光。“你在追宋祈年啊？”他相光帅气，笑起来一白牙，明明是有些越界的话，从他嘴里说来倒也不让人反，“他那个人吧，最讨厌在人前招摇。你次要追他，得迂回着来，不能上来就这么猛，极必反。”许柚怔了一。昨天广播站那事，算是把“许柚告白宋祈年”这几个字板上钉钉了，她就是解释那不是告白，也没人信。不过，她也不一定要解释。因为她本来就暗恋宋祈年，现在不过是把暗恋变成明面儿上的单恋罢了。许柚了，“谢谢。”“不用不用。”邹北龇牙笑，“咱们以后就是同学了，之后想追宋祈年，你来找我。我跟他熟，一到二两年玩的关系好。”许柚垂在边的手指捱着书包，的棱角隔着一层布料，抵着她的手背。她指腹轻轻磨挲一，那里放着一本她专门定制的记事本，很厚很厚，足足有一千多页。直到今天，已经写到了第734页。因为今天，已经是她跟宋祈年认识的第734天。仔细算起来，她其实应该比邹北认识宋祈年要早，或者比整个一认识宋祈年的人都要早。但她看着邹北，只是尾上扬说了句，“好。”她跟他认识，这是一个秘密。医院在街。许柚早早到了医院的大门等着，淮城的夏天酷暑炎，温蒸发，地面都冒气。她在医院门没站多久便了汗，上的衣服也有些黏答答的，披散在肩的发愈发压得她无法顺畅呼，只好拿绳绑起来。顺黑及腰的发被随意盘起，鬓角的几缕碎发落，挡不住面那双弧度上挑的小鹿，微微一转，澄澈灵动。自小到大，逢人便会夸许柚眉致，说她漂亮，说她惊艳……只有一个人说：“睁开睛，你还活着。”许柚那时在病床上拼命地睁开，迷蒙浑浊的视线里现一个少年，宛若天降神祇。他对她一笑，声音像是孤寂的夜里独奏的大提琴，亦像是清晨里最净清冽的。他又说：“持一，醒过来。”一转，时间过去了两年。她和宋祈年在私里，在无人知的地方里，真的了两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