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上一个神仙 - 第56章

    “我是不，那又如何？”明天澜幻影冷笑，“你夺我记忆，是想从他的记忆里找到提杀神功的方法，还是脆就想……成为他？”钟雨仙呵呵一笑，虽不言语，嘲讽之意已经自然来。明天澜幻影都快没了也被他笑得火冒三丈：“难不是吗？你又修杀神功法，又吞噬我的力量和记忆，难不是奔着他……他……”话未说完，一寒意突然从他微薄的理智蹿过，他像那个走了百十年夜路终于发现自己遇到鬼的人，越是后知后觉，越是心神剧震。钟雨仙叹了气。吐气声如惊雷，明天澜幻影那见鬼的惊悚更甚，竟不敢再开了。“发现了？”钟雨仙微微一笑，古怪的愉悦削弱了大脑的胀痛，也让某些模糊的记忆片段慢慢清晰，仿佛被扫去蒙在其上的微尘。他闭上睛，功法全力运转，散落四的血顷刻间燃起虚幻的火焰。明天澜幻影痛呼一声，觉自己从汤的变成了烧烤架上的，痛楚翻倍往上涨，被炼化的速度也翻倍增加。可即便如此，他心的寒意也丝毫没有减轻。“你……你是……”“‘明皇已死，魂魄了回，经万载蹉跎，或许早已泯然众人。’”钟雨仙重复他说过的话，“你这句话说得不错。”明天澜幻影：“……”钟雨仙微笑：“明皇确实回了多次，生生世世皆不曾闻名，你知是为什么吗？”明天澜幻影：“……”钟雨仙也没打算听他的回答，用倾诉的吻说：“是因为他将杀戾气的那分从魂魄切割去，代替他的尸埋葬于此，以至于魂魄不全，魂不稳，世世短命。”“也因为他的杀在此，你这抹自梦境的执念得到温养，才得以化人，拥有神智。”“为……什么……”明天澜幻影从火焰探，至死也要满足好奇心，“杀……他为何要……剥夺？”“因为……”钟雨仙眸光闪了闪，一莫名的绪涌上心，烈痴缠，仿佛已经忍多年。“因为那人初见他时，被他戾缠的模样吓到了。”钟雨仙的实际状况并不如他语气那般乐观，这倒不是外因作祟，而是因为他自己。

    过去的、万年前的自己。他终于愿意承认过去两百年都不肯承认的事实——他是明皇转世。陵寝的幻影虽然是个槌，可助他诞生的杀不是。钟雨仙现在是以幻影为脐带，从埋葬于陵寝的杀之躯那里汲取力量与过往记忆，力量倒也罢了，记忆却是个量庞大的东西，不但包了明天澜那一世，还包了他之后所有的转世记忆，其广袤邃，何止如汪洋。也因此，把幻影堵闭嘴后，他便不再开，专心消化那些记忆。他的意识迷迷糊糊沉底，不意间似乎碰到哪一世的记忆，像画卷一般徐徐铺展开来。钟雨仙神思恍惚误其，只觉得脑海仿佛了一灯明，灯有人彻夜不停地抄写什么，握笔的手白如霜雪，寒浸浸的一团。他努力想看清那只手抄的是什么容，可不知是灯太晃还是字太小的缘故，努力半晌也只看到打的三个字：静心咒。这三个字印心神的瞬间，钟雨仙忽一阵眩和痛苦，从自己的记忆里被一脚踹了来。直到恢复清醒，他才意识到这份痛苦并不来自己，而更像是记忆的附加——从杀那里掠来的记忆。而话又说回来，本该最为暴戾蛮横的杀，为何躺得这么平睡得这么乖，没有在他的角刚伸过去时就暴起掀翻整座陵寝，再揪着他痛揍一顿？是因为被封印多年修养了，还是因为已经无法到上述事？想到这里，钟雨仙不可抑制地回想起“静心咒”这三个字，对那些为自己纳却尚未拆解的累世记忆生一好奇。可惜距离“找”回全记忆还差火候，他不好半途而废，心思兜兜绕绕，转到了一旁的小槌上。钟雨仙：“幻影，不如来聊五文钱的？”明天澜幻影：“爬。”……是夜，一弯明月挂在村，星辉落满荒山。苏南禅被玄空牵着手，吭哧吭哧爬到数百米的荒山山，张目一远望，脚是随风翻的云浪，偶有松涛声响如惊雷，不知从哪里传来，空气浮动着隐隐的松香。除此之外，这地实在不负荒山之名，几乎什么也不，什么都没有。苏南禅看着焦黄的土地，心忽然弥漫起一别样的滋味，似郁闷似不喜，忍不住伸手捻起一些沙，在指尖搓。玄空半抬，右手悬在半空勾勒金符文探查山景，余光瞥见他的举动，不由得分心问：“怎么了？”“没什么，就是觉得……”苏南禅叉着腰环顾四周，小脸不自觉鼓得圆圆的，憋了半天憋俩字儿：“浪费。”玄空一懵，那打小被恩师教养的文绉绉语调半分：“此话……应作何解？”苏南禅也说不清自己此刻的想法与受，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大抵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