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 - 第147章

    而认那符文的一瞬，温常更是瞳孔骤缩，惊恐地睁大了双：“你不能——啊啊啊！！！”后面的话被惨叫代替，再没有机会说完整。魂灵被撕扯的剧痛让他再不能说一句话来，只剩痛苦不堪的叫喊。傀师悯善，白门又有弟在场，此此景难免面不忍，但是最终，依然没有一个人站来救他，因为他们都明白，温常的所作所为，担得上“死有余辜”这四个字。人群，唯有元衡一人双手掩面，跪了来。直到温常的、灵识，一寸接着一寸撕裂、破碎，最后完全湮灭，不剩半痕迹，明无镜也没有再开说一句话，脸上也没有任何悲伤难过的神。很久之后，他才转了，往苏卿的方向去。温常的记忆浮现于虚空，在场之人都得以窥见，包括苏卿……可即便知了当年的真相，知了自己的苦痛是谁造成的，又亲见了温常死去，苏卿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没有震惊，没有恨意，也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甚至连一丝明显的动都没有。“你剥了灵识。”明无镜手上还托着先前石像里的灵识，这话也不是询问的意思。招魂之法，他只用在了谢礼上，即便谢礼的记忆里有苏卿，但关于苏卿的过往，不该事无细地被窥见。只能是有什么了这当的媒介，牵线搭桥，才让在场之人窥见了苏家的那些事。明无镜开了，其他人自是信不疑，也都反应过来，养着谢礼那缕残魂的，唯一完整的灵识，是苏卿自己的。生剥灵识，那便是不要命了……在场众人，能为了某个人到这个地步的，寥寥无几。但苏卿却只像是听到了一句再平常不过的话，都没眨一，只看向明无镜：“还给我。”“你指什么？”明无镜问他。苏卿：“谢礼。”不是要自己的灵识，而是要谢礼的残魂。明无镜看着他，并未有所动作。“还给我。”苏卿又重复了一遍。这次，明无镜将那包裹着残魂的灵识往前一递，苏卿伸手托住，转要走。槐城被灭的惨状还历历在目，但此刻并没有人站来阻拦他。“等等。”先开的却是明无镜。众人看去，就见他掌心渐渐浮起一盏青灯来，幽幽火光亮在那一，映着苏卿转过来的半边眉。

    苏卿眸光微动，似乎是怔了，才转过来看着面前的人。明无镜将那青灯往前递了递，苏卿没接。明无镜也不他，只：“你死后，这青灯会引你归墟，你便守在那里，替那些因你而死的人守好往生之路，也许只需要几十年，也许几百年，也许几千年，等到因果了散，你便可回。到时，兴许你和他还能再等到一次重逢。”听到最后那句话，苏卿无神的睛才倏然亮了，伸手接住了那盏青灯。明无镜视线落在他微微发颤的手指上，停了片刻，再抬时，似是极轻地叹了一声。“他是我的门徒，你的苦难始于他，却也是我教徒不严之过，实在对你不住。”他说着微微躬了，朝着苏卿拜了一拜，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一拜不是代云，而是代他自己。他活了一千多年，奔波在这人间广阔之地，为的也只是替人避难减祸，可他教来的亲徒散了大半，亲手把苦难推向了众生。作者有话说：正文接近尾声啦～ 逢此番尘埃落定, 其实并不尽人意。但这场从千年前就落的因果，已经为此死了太多人，再度究, 不过是平添更多因果罢了。因而那一日，认了医尘雪和司故渊的人只是默不作声，元衡也至始至终没有唤过明无镜一声师父。只是离开故人庄时, 司故渊冲三昔之地的那位扶栖仙躬一拜，了一声谢。为的是当年烬原一事。司故渊虽没有明说，医尘雪其实也大概能猜到，当年烬原围剿，若非是扶栖心，司故渊不会还留有一气能等到明无镜经过那里。真算起来, 倒是因了扶栖的恻隐之心，他和司故渊才免了又一世的等待。从前，无论如何, 这声谢确实是应该的。因而医尘雪跟着也是一拜。见了这一幕的人或多或少都有疑惑, 扶栖却似是心有所，张了张, 像是要叫谁的名字。但是最终，他并没有说话。各家仙门将礼数足，也便互相告别离去。医尘雪几人则隔得远远的, 却也驻足在那没走，像是在等谁。因了那句“客卿”，明人都不难猜到他们等的是裴家的人。不过等裴清晏过去了，他们却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明无镜是辞别, 说是为了那些困缚的灵识, 要去归墟走一遭, 不知何时才会回来，留了句“珍重”给几人。裴清晏没再问什么，只是领着后的弟，拱手一拜，了句：“先生保重。”医尘雪说的话听来更是无关要，只叮嘱裴清晏尽快回椿都，又托他带了句话给裴时丰，说是让他算着生辰是哪一日，等着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