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 - 第128章

    他回望去，后黑灰的石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凹凸不平的白石，往上延伸而去。他这才意识到，他们的已不是狭折拐的甬，而是十分宽敞的另一个空间。阵结破开后，阵的全貌便了来。并不像先前的甬那般灰暗沉，反而是个楔满了白玉石的明堂。那些石向上延伸得很，每石上都累着纹图样的银丝，攀着玉石往上萦绕而去，一直到。而那些原本悬浮在石两侧的灵火，此刻布满了明堂上方，幽蓝的火光映着白玉石，反而得不可方。“元衡师兄！”不知是谁叫了一声，元衡抬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何乌城白门，云暝城三昔之地，椿都裴家，越祁谢家，拢共四波人。如此看来，这些人确实是先前便落阵，只是没与他们落在一个阵里。如今阵结已破，各个阵得以连通，才让阵里的人都聚在了一块儿。这几拨人里，除了椿都裴家，其余三家都是修傀术的。就连裴家，与明无镜也是有渊源的。这里的每一个人，或多或少都用着明无镜留来的术法。现，当真是徒徒孙凑一块了……元衡从地上起来，拍了尘土，理了衣袍，勉恢复了些平日里的端方。他往玄鹤那边偷偷觑了一，才又看向正朝他们这里走过来的一群人。虽是在阵，裴清晏依然规规正正向玄鹤行了礼：“先生。”他后的裴家弟也跟着躬行礼。裴清晏与医尘雪有一瞬的视线相，互相颔首，作了个简单的问候。他有惊讶，却并没问三人为何会在一起，也没问他们为何会现在此，只同其他仙门介绍了几人，份也只说是裴家的客卿，连名姓也不曾说。“客卿”之说，连带着医尘雪和司故渊也算去了。旁人听了不会怀疑，但这说法在医尘雪和司故渊听来，是有些微妙的。就好像是……裴清晏在刻意避开些什么，不想让这里的人知他们的份。但这又是奇怪的，裴清晏自己都未必知他们的份，又有什么需要藏着掖着的？不过，麻烦事少一桩总是好的，因此医尘雪并没说什么，算是应了“客卿”的名。司故渊就更不必说，无关要的事，多说半个字也像是会折寿。而主人不开，苏自然也沉默着，不说话。元衡同样只字未提。但他不说话，白门来了不少人，也是有人要问他的。最先开的，便是为首的门主。

    “你怎么来了？”“我……”元衡并不好解释，他往旁边看了一，斟酌了半天称谓，索说了实话，“这几位不知故人庄所在何，需要人带路。”温常听着这话，视线便转向了医尘雪几人。凑巧的是，那几人也在打量他。某一刻，司故渊蹙了眉，忽然：“这个人，你见过。” 见过白门守着何乌城几百年, 大小事宜，只要与邪祟相关，白门定然是最先的那个。此次故人庄邪祟频, 前前后后来了许多波弟，都无法将邪祟驱除净，为门主的温常才会亲自带了人来。而得知此事的仙门, 自请前来的便有三家，云暝城三昔之地，来了坐镇的扶栖仙，是个瞧着仙风骨的者。椿都裴家，亲来的便是家主裴清晏。越祁谢家，来的是本家家主的, 谢梧俞。同裴清晏年纪相仿，但生了张颇为严肃的脸，瞧着是个刚正不阿的模样。几家仙门大都是挑了门最为的弟带在边, 一在故人庄会合。左右加起来足有二十几人。这些弟来自不同的仙门, 这个有师父，那个有家主, 所奉之人不尽相同。但耐不住有个白门的门主在。一来白门是东芜最大的仙门，谁都尊着敬着，二来故人庄是何乌城的地界, 理应归于白门顾。如此，温常便顺理成章的成了最有话语权的人。他们踏故人庄后，并未知到邪祟的气息。但他们也知，这些邪祟只是藏匿在某一, 不知何时又会生来作。因而一行人靠着灵火照亮引路, 几个人一堆, 分开去探查何有异。奇怪的是，他们几乎将整个故人庄搜看了一遍，也没有找到半蛛丝迹。无果，一行人只能回到原先说定的庙宇，共商别的办法。那座庙宇的石像，少有人见过那副面容，但因为刻了名字，便又人人认得是谁。既是傀师的祖师爷，便没有不跪拜供奉的理。这一拜可好，几十号人，毫无征兆地落了狭窄而幽暗的甬之。而那些原先知不到的邪祟气息，也在那一刻清晰起来。起初，他们也以为这是故人庄的地底，以为是有人在此落了阵，或是留了什么术法，才将邪祟的气息掩盖住了，以至于他们无法察觉。但他们在甬走了许久，也发现了不对劲，意识到这里并非是地底，他们多半是阵了。可阵景象，除了灵火便是黑沉沉的石，叫人瞧不个究竟来。好在传闻里受过祖师爷亲徒教导的某位门主，一识破这故人庄不止落了一个阵，并直言破阵须先合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