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 - 第99章

    笃定了他会帮忙，必然是有什么能威胁他的东西握在手里，不是这座一闲阁，便只会是阁里的人了。照听到的来看，每日送吃玩，踏这个院最多的人便是秦叔，若是想要动什么手脚，没有警戒心的秦叔自然是最佳的选择。算计被一戳穿，明烛脸上笑意却也未减，反而泰然自若：“二位大可放心，只要二位应我所求，秦叔自会平安无事。”医尘雪脸上跟镀了霜似的，他很少这么冷过脸。司故渊手里已经召了剑。他依然和医尘雪并肩站在一起，但眸光冷然一片。他盯着前的人，张了：“永生之人。”“嗯？”医尘雪疑惑声，“不是说不认识么？”司故渊沉默一瞬，：“刚才没想起来。”医尘雪又冷又绷着的脸一就缓来，笑了声：“司故渊，失忆的是我还是你啊？”司故渊偏开视线：“太久远了，千年前见过一次。”确实是很久远的事了。那是无数个落雪的隆冬之一，记不清是哪一日了。只记得是宣平年间，州新城恸哭不止。据说是天灾，整座城都被断裂的雪山淹没在一片白茫，无一幸存。司故渊那时刚从山回来，正碰上了要山的医尘雪。覆雪之路上，一红衣的人微垂着，有些讶异地抬了，似是想要开说什么的，但他只是看着，最终还是合了。司故渊也停来，看着他，也不说话。那次，他们其实已有半年没有见过面了，难得碰上了，却谁也不说话。只隔着很远的一段距离，相望着，谁也没有往前走。不知是站了多久，司故渊才有所动作，走过去问了一句：“去哪里？”他一说话便能呵白气来，像个久旅在外归来的行者，连声音都沉沉的，像是积压了许多难以说清的东西。医尘雪沉默了很久才答话：“州新城。”“你呢，从哪里来？”问这话的时候，医尘雪并没在笑，反像是克制着在气什么。但越生气，他脸上越是没什么表。偏他问了之后，司故渊并没说话。医尘雪蹙了眉心，半垂的睫上也像是蒙了一层极薄的冷霜。他视线落在司故渊抿的上：“上仙不想说话，就烦请让个路，我要山。”上仙并未挪动一，却又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半晌终于开了：“云麓山。”答的是先前“从哪里来”的那句问话。医尘雪怔了，里怒意显而易见，藏不住。

    “云麓山。”他重复着这几个字，一字一顿。云麓山半年前有过一次战争，死伤无数，引得妖邪聚集，吃人拆骨，连山的河都是黑红一片。医尘雪听了不少这些传闻，但他并不知司故渊就在云麓山。司故渊山时，甚至未曾与他说一声，瞒得没透一风声来。“不告而别，杳无音信，两样你占了个全。”医尘雪笑意不达底，“上仙，你如此随潇洒，难怪山的人都说，剑仙无挂无碍，不沾凡尘，是个遗世独立的仙客。”医尘雪这时候很不讲理，这些词分明是山人常用来形容他的，现如今却被他行安在了司故渊上。偏司故渊又不能驳他，驳了他就要更气。司故渊知他的脾。“医尘雪……”“难为上仙还记得我的名字，可真是折煞我了。”医尘雪睨着他，语气并没缓和来。“不是要上山么？”见司故渊依然不说话，医尘雪侧站到了一边，让了位置：“请吧，上仙。”司故渊凝眉看了他片刻，抬了脚往前去，却又在经过医尘雪侧时，停来偏了脸去看他。医尘雪正想装着漫不经心再来一句“上仙还有什么事么”，却先被人抓了手腕。到嘴边的话行咽回去，医尘雪双抿成了一条直线。他能很明显的觉到，抓着他的人手指上有细微的茧。那是期频繁握剑才会留来的痕迹……那一瞬，医尘雪盛张的怒意一了来，多了些别的东西。医尘雪转过去，又气又有些无可奈何：“司故渊，你故意的。”“嗯。”司故渊应了声，牵着他往山去，“伤好了没有？”“那么久，怎么会好不了。”被牵着的人低垂眸，视线落在前之人的手上，手指轻轻挲着对方掌心。那只手上不只有剑茧，还有伤愈合后留来的疮痕。医尘雪手指摸索着，想知他手上到底受过多少伤，甚至探上了手腕，还要往上去。司故渊纵着他把自己手心手指摸了个遍，此时终于忍不住，往后看了他一。“再摸我松手了。”“你敢。”“……”二人一同山，还未到州新城，便在废弃的官上遇上了一个人。那人一袍，在他们面前停来，问他们认不认得去白苠海的路。白苠海只存在于传闻里，很少有人知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又该如何去。但医尘雪为他指了路，还多说了一句：“那是个凶险之地，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