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 - 第94章

    昏黄烛光铺来，二人衣袍毫无章法地堆叠在一起，墨发缠时，白梅冷香散开在齿间。司故渊拇指抹了一医尘雪尾，那里红了一片，眸光散着不知在看何。医尘雪肩颈的天谴印微微亮着，司故渊偏，吻在那里。 晚了冰棺里醒来后, 医尘雪少有睡得安稳的时候，也没有贪睡的习惯，总是醒得很早。有时半眯着眸看自己桌案上的那株白梅, 有时便伏在窗台上伸手拨枝，以此消磨时间，到天光大亮, 他才会穿了衣袍起来。但今日他才半睁了一只，就被有些刺的光线得闭了。他意识伸手去摸索，想同往日一样，撑着窗台支起。然后就抓到了一堆散的衣，像是谁的袖摆。“醒彻底了？”落来个微冷的声音，因为响在晨日里, 或是医尘雪没清醒的缘故，显得又轻又温。“没有……”医尘雪闷闷地应了一声，往人怀里缩了距离, 看样是赖上觉了。司故渊伸手去碰他的脸：“不舒服么？”医尘雪刚还因为那没消的困意哼声音来, 听见司故渊这话，便彻底没声了。堂堂命仙祖师爷, 现竟装起睡来。传来很轻的一声笑，司故渊问他：“有人来了，也不起么？”这回, 医尘雪彻底醒了。这个“有人”指的是谁很好猜，司故渊听起来并不着急，想必也不怕那来的人生气，也只能是玄鹤了。医尘雪闷着声问：“他来什么？”“陈家那个纸傀的事。”医尘雪抓了挲自己脸的手指, 微仰了脸：“受人之托？”司故渊“嗯”了声。他问过司故渊, 为何会对陈云舟的来历那么兴趣, 当时司故渊便说是受人之托，还为着这个在他的一闲阁了好几日的客卿。只是那时他没细问，司故渊也没细说，这事也就不了了之，若不是今日司故渊主动提及，他也想不起来。医尘雪将脸一别：“那你去，我冷，不想门。”司故渊支开窗沿一角，往外看了，应：“是有些冷，起了把狐裘披上。”“嗯……”听声音跟没醒似的。但司故渊前脚刚走，医尘雪后脚就了外袍起来，去了另一边的坐榻，伏在窗沿上看院的两个人。这个距离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倒是他自己被冻得直咳嗽。如今的时节也算是个早冬了，只是椿都的雪要比别的地方落得晚一些。他往外抬了手，似是想接住什么。收回手时，司故渊回在看他，手指往自己肩上了。

    医尘雪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肩上，并没见上面落了什么。他歪了，看着司故渊。司故渊转回去，不知同玄鹤说了什么，便转往他这边走过来。医尘雪依然懒懒地趴在窗台上，一只手还垂落在窗外，直到影罩上来，他才仰起，一脸不解。“披上狐裘。”冷生生的四个字砸来，医尘雪张到一半的又合上了。他不大喜被人着，尤其是这略微制的吻，但默了一会儿，他还是榻取了狐裘，当着司故渊的面披上了。远的玄鹤看见这一幕，笑着朝他了。医尘雪其实想不明白，为何每次看见他们，那位玄鹤先生总是这般欣地笑着。那觉十分奇怪。有些像他看着自己养在院的那一片白梅开时，所来的神。他其实也知，自己与玄鹤千年前应是相识，只是许多事他还没能想起来，便无法知晓到底是什么样的渊源。玄鹤一句“看来时机未到，想不起来便罢了”已是表明了立场，不愿多解释什么。当事人如此，他若是去问司故渊，司故渊多半也不会说。缘之一字，不可求，他为命仙，不是不明白这个理。只是那多少有些不公平，因为他总觉得，玄鹤已经看着他和司故渊很久很久了……裴时丰不知是被吓狠了还是受怨煞影响太，一连昏睡了两日。裴清晏也是两日没有回来，因了玄鹤那句叮嘱，每日都会有弟回来报信，算是报个平安。等到了第三日，玄鹤让回去的弟传话给裴清晏，说要远行一段时日。在这个节骨上远行，怎么看都不是件寻常事。不过那弟也不好多问，咽心里的疑问，行礼退了。医尘雪和司故渊站在边上，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全。那弟不好多问是顾忌着玄鹤是裴家的客卿，医尘雪却因为有司故渊这层关系在，一也不避讳。“你要去哪儿？”玄鹤笑着，也不隐瞒：“未名城。”医尘雪微蹙了眉心，听玄鹤又补了一句：“你们那日看见过，应是叫槐城。”这么一说医尘雪便有些明白了，鬼魂过境，那座孤城多半会再次生邪祟来，若是放任不，要不了多久必然会生事端。不过……那日这人并不在阵，不该知晓槐城这个名字。“你与他说过此事了？”医尘雪转看向司故渊。司故渊倚着门墙，抬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