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 - 第89章

    他和司故渊，两个都死在烬原，仙门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个玄鹤既是裴家的客卿，便不会不知这些。“如何会不认得，无相。”玄鹤仍然温温笑着，说“无相”这个名字时语气神都没什么变化。和司故渊一样，“无相”这个名字，从他们嘴里说来都显得没什么重量。并不是那轻蔑的意味，而是好像于他们而言，这个名字已经太过熟悉，哪怕前面跟了“命仙的祖师爷”或是“有违天”这样的字，也与一个普通的名字没什么两样，没有敬畏，也没有憎恶。“无相”这个名字，传闻里没有，旧时书册上也没有，就是无相本尊自己，也是从司故渊那儿听来的。天罚几乎抹去了无相存在过的所有痕迹，哪怕是曾虔诚信奉过他的信徒，有关的记忆也会慢慢消逝。而唯一的遗漏之，便是曾与他相识相熟之人。他虽然不知自己与司故渊在千年前是何关系，但想也知不会是什么浅淡的关系，否则司故渊不至于替他受了一半的天谴，还为他掌了好几个隆冬的青灯。那么，前这位，与他的关系也多半不一般。只是他仍然没有什么印象，他虽想起来自己便是那位了天的命仙，但生平经历过什么，与什么人好，或是与什么人私过密，一概没想起来。所以玄鹤说那个名字时，医尘雪脸上有一瞬的茫然。“看来时机未到，想不起来便罢了。”玄鹤注意到他的神，抖了袖摆，视线朝落去，“面有人在寻你，你且去看看吧，他大概找久了，要着急的。”说完，自己先了去。医尘雪自然不会跟他一样去。如此的楼阁，旁人去能毫发无损，他就未必了。于是他抓了司故渊一只手臂：“，帮个忙。”司故渊瞥了一他的手：“你这么箍着我有用？”“……”医尘雪当然也知这样无用，但他总不好直接说让司故渊搂着他去，更不好直接上手去搂司故渊的腰，便只能这么抓着人家半截手臂，指望司故渊靠自己领会他的意思。司故渊也确实心领神会，知医尘雪心里想的是什么。但他并未有所行动。医尘雪忽觉不妙。果然，司故渊又用“说你想，我便帮你”的视线盯着他了。医尘雪更不想说了。哪怕是半个脑袋埋狐裘里，他也不想说了。因为不一样了，先前为着上去落仙台，他真就遂了司故渊的愿，亲说了自己想要的事。但现在他有记忆了，关于他和司故渊那些所谓的仇怨，和传闻里截然相反的关系，以及千年前的鬼魂和天谴。

    他想起来不少。有了这些，司故渊那番行为就变了味，不再是单纯的戏，也不可能是于怜悯。医尘雪这人，把什么都看得可有可无，这是幼时便养来的。五年前的司故渊知他这，所以才会刻意引着他说话，现在也是一样。但五年前的医尘雪会被牵引着说心里想要的东西，想的事，现在却不能。因为这五年有太多事了，一是填不满的。他所有的“我想”，不能让司故渊一个人去担。觉到手臂上的力松了去，司故渊眸光微动，看向了医尘雪的脸。他默了会儿，伸手在医尘雪的尾抹了一，像是要把什么东西抹掉似的。医尘雪愣怔地抬，听见温沉的声音落在耳畔的风里：“医尘雪，别有顾虑。”腰际环上来一只手，一刻，脚一空，二人就已落到了地面。人群里苏眉耷拉得比谁都厉害，神慌张地四找寻着什么，远远瞧见了医尘雪，睛便一亮起来，忙不迭跑过来。“雪哥哥，伤？”是要问他受伤没有。医尘雪摇了：“我没事。”语气轻柔，不乏有安的意味。司故渊已经收回手，听见这话，眸光往苏这里扫了一。苏又将医尘雪上上仔细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伤后才放心来，站到了医尘雪后去。这一回，他难得的没有同司故渊较劲。迎面过来两个人，一个是方才同他们说话的玄鹤，另一个有些生，但那张脸与裴塬有几分相像，看年纪，应该是裴塬的，裴清晏。有那么一瞬间，医尘雪眯了眸，视线在裴清晏上多停留了好一会儿。落了裴清晏一步的玄鹤在此刻抬手，指碰了。是了，裴家弟都说这位玄鹤先生卜术修得，又在裴家了许久的客卿，怎么会窥不见裴清晏的命格。司故渊自然也看见了玄鹤那个动作，只一瞬便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即刻拉了医尘雪。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怕他上的天谴印加重。医尘雪有些无奈，他都没这么在意自己。但想到司故渊替他受的那一半天谴，医尘雪就又小声应了一句：“知了，不说。”这位裴家的现任家主，同他爹倒是很像，文质彬彬的谦和模样，站定时朝他们拱手作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