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病秧子又在算命了 - 第42章

    医尘雪修了卜术，多数时候脾气好，这会儿还能哄着人说话：“这个问题你总该答我了吧？”对面默了会儿，似是无话可驳，但声调还是冷的：“过些时日，我会去椿都。”医尘雪微微一愣。这人，竟也是去椿都么？“那司兰卿，便不了么？”医尘雪没经历过之事，但既是心悦人家姑娘，哪有话都没说几句便要走的理？但司故渊拧了眉，似是没听懂他的意思。可他这番神落在医尘雪里只像是刻意回避。遇事面不改的人，这会儿却装着糊涂。医尘雪不能理解。“，是个人都会沾上俗尘，况且傀师没有断绝的规矩，你也不必担心。”他认真说着，“既是要走，同她告个别，也算是了却一桩憾事。”闻言，司故渊的眉拧得更了。医尘雪还在劝，司故渊盯着他一开一合的，后面的话一句也没听去。终于，司故渊忍不住截了他的话：“我与她不是……”医尘雪住了嘴，司故渊却不知顾忌着什么，也没往说。车又陷一片沉寂。医尘雪意识到，如若自己不问，对方可能不会再说半个字。“不是什么？”他只能问。“不是你以为的那关系。”司故渊默了一瞬，似是实在想不明白，又补了一句，“我哪句话给了你这错觉？” 白梅自家主带回来个冷脸的傀师，知鸢倒是没说什么，还来迎人，阁里的其他人也都只是好奇地探望。只有苏，满脸幽怨，司故渊人走哪儿他就盯到哪儿。“，你看看，我就说惹了他不好哄，这回他得惦记你好久了。”医尘雪这话也不是光说着听的，苏确实是脾气怪。第一喜的人他能一直喜，第一讨厌的人他能记恨好几年。说起来也是件奇事，纸傀坏了，无非是灵识不稳，心智不全，面相有亏，诸如此类的问题。偏苏不大一样，除了灵识有问题，说话只说些短句，别的比人还要有灵，尤其是在喜恶上，喜就粘着，不喜就瞅着，从来不会拐着弯去顾忌些什么。像医尘雪，他总是一一个“雪哥哥”地叫着，医尘雪让他什么他就什么，不问原因，不会猜疑。但阁里有位老人，几年里同苏说过的话不超过十句。原因是苏不愿意同他说话，见到了都会绕着走。但那位老人却又很喜苏，将他当成自己的孩一般，整日里逗着苏能与他亲近些。但苏的脾气摆在那里，无论人家怎么逗，他就是无动于衷。又碰上医尘雪这么个主，由着他什么什么，劝一句都不曾。阁里的人也拿他没办法，像是又养了个小主。

    不过司故渊不同，他不会将苏当成孩。医尘雪不止一次怀疑，司故渊那双睛里映着的苏，只是一个纸人模样，甚至有可能是一堆纸灰。此时，对于苏的盯视，司故渊也仅是看了一，便转回来问：“住的地方，能选么？”医尘雪微眯了眸，对方底没什么绪，不似随问的。说他讲究，他又同主人家提要求，可说他唐突，他又好言好语问了。医尘雪有想不通。但他还是冲知鸢招了手：“你带他去，他看上哪儿了腾来给他。”只是选个住的屋，医尘雪有时候脾气虽然也怪，但总归不是什么小气的人。来来回回跑了陈家和司家，医尘雪吃不消，又担心的寒气没退净，便没跟着去，只让知鸢带着人去看。苏没被叫，却也跟在后面，当然，不是去帮忙，是去盯梢。医尘雪看了，也没拦着，由他去了。夜时医尘雪从主阁回自己的院，才到院门，远远就瞥见了白梅树的人影。他不喜黑，夜里总是亮着满院的灯烛，即便隔得远，那光亮也足以让他看清树的人是谁。医尘雪走了过去：“可是有事同我说？”司故渊手上正着半截垂来的枯枝，闻言才松了手，偏了脸问：“这是你的住？”医尘雪歪了，轻咦了一声。“唔……”他沉了一会儿，抿了，“，你不是挑了这儿当住吧？”司故渊看着他，没说话。好歹见过面，说过话，医尘雪也大致摸清了这人的习惯，知他不说便等同于默认。“，你还真是会挑地方。”“这里白梅最多。”司故渊微仰了，“原来是你的住。”医尘雪视线扫了一圈，这人说的不错，他这院里了大片白梅，整个阁里没有哪块地上的白梅有这里多。只是……“，现的时节白梅不开，你选在此，有什么用呢？”院白梅再多，也只剩枯枝残叶在这暮秋里晃，没什么趣味。又因着天凉，医尘雪自己都不大喜来望，更别说别人。但司故渊偏脸朝他看过来，默了一瞬，转过来：“开了一株。”闻言，医尘雪先是一怔，随后就笑了。他屋里桌案上，确实如这位所说，摆了株正开的白梅。那是他从冰棺醒来那日，从烬原带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