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 第96章

    杨舟打了电话给我，我在空无一人的大楼里接起来：“hello？晚上好？”他的声音有些失真：“小然，你在什么？”我看了一四周，这间办公室装修得十分一般，仅有的四张桌，划分成了几个办公区域，因为是在一楼的缘故，连着外面的破败园，有野猫发拖了的凄厉叫声。“我在工作。”“……什么？”“我实习呢，这几天刚刚来的，是我们老师给介绍的。”我解释。“小然。”“嗯？”“现在是晚上十二半，你还在实习吗？”杨舟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再次问。他一定不开心了。我想，他一直是这样，似乎在喜我之后，恨不得在我周围张开一层透明的结界，外面的世界对于我来说都是有害的，只有在他边，我才是安全的。“嗯。”我平静地说，“晚班。”杨舟小声说：“你这什么老师啊……”“怎么了？”我装傻。杨舟说：“最好别上晚班，小然。你才生过病……可以换一个实习工作吗？”我说：“我想这个，没事的。”“你不听话了。”他无奈地说。我无声地笑了笑，回：“嗯，反正你也不到我。”杨舟没在电话里跟我吵吵，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开着电脑挂上qq，他给我发了他在学校随手拍的照片，照片里面光明媚，他的影在地上被拉。我说，好好学习，杨同学。他说，在学呢，一定学成绩给你看。我说，那你睡觉吧，我也想睡一会儿。他说，你那能睡觉？不是晚班吗？我说，没事，可以睡的，有床。他似乎是放心了一些，对我说了晚安后，他的像便不再动起来。凌晨一钟。

    我随手开某个剧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也不知在看些什么，只是想听听不懂的英语。凌晨两多。有些困意，在那张折叠床上躺了来，我的视角瞬间便矮了许多。睡了一会儿我有些突发奇想，整个人直接躺在地板上——我发现那些窗、桌和椅都变得大。我蜷缩起来，电脑机箱的风扇在黑夜发轻微的响动。呼呼、呼呼呼……凌晨四了。我站起来，还是睡在了那张折叠床上，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剧已经放完了，因为太时间没有cao作电脑，屏幕也跟着暗了去。再然后天开始一亮起来。透过办公室里的那扇窗，外面的草丛窸窸窣窣地传一阵动静，白的野猫上窗台边缘，橙黄的珠盯着我看。我打了个哈欠，收起了折叠床，重新坐到椅上，打开电脑给杨舟发了消息。早。寂静过后的世界需要重启的时间，于是我便耐心地等待着，直到白天彻底来临，野猫站在窗台上，张着嘴打了哈欠，随后悄无声息地跑远。杨舟八多钟回了我——在图书馆。和我接的人来了办公室，手里拿了个冒着气的松饭团，他笑着问我有没有什么况。我摇摇说，没电话，没况，我要班了，这里给你。“回去补觉吧。”他说。“我在这里睡得好的。”我说。我坐公车回了家，差不多正好遇上早峰，我被夹在人群间，伸手拉着吊环，车厢充满了各味——、豆浆、人与人之间的呼、噪音像是变成了一实，在车窗玻璃上留一焦味。还有汽油。汽油的味最令我难以忍受。车到站了，我走去，胃里泛起一阵阵的恶心。车在我的前不断经过，这座城市对我来说是如此陌生，我找不到任何留在这里的理由，即使是我生在这里，我也到陌生。过了很久之后我才明白，我就是在这一刻真正丢失了我的归属。一旦我失去了归属，我便成为这个大地上最寂寞的旅客，我没有来，无法停留，只能不断地寻找，不断地发去一站，不断地在冷风到达。我在扮演杨舟不纯粹的“男朋友”，这已经不能让我真正快乐了，只是为了不让他难受而已。回到家后我睡到午，醒来我一个人洗了衣服，然后饭，晚上在yy频里跟杨舟待在一起。实习的晚班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试过几次之后就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生活。有时候我反而会喜上那栋空的大楼，夜晚只有我一个人的办公室，可以任意玩着电脑，听着野猫与风的动静。在夜里，我里的疼痛会少一些，我想象着杨舟睡在他北京的公寓里，似乎闭上睛，我也能跟着风一起动他的发，安抚他在睡梦仍然皱着的眉。倒是杨舟觉得我这样不太好，他应该也觉得“异地恋”的两人之间，总该什么，有儿共同好才能保持一个良好的发展，于是他提议我们一起玩个游戏。我说，好，玩什么？他说，我同学给我推荐了剑网3，你觉得怎么样？我说，我觉得行，就玩这个吧。跟舒悦一起去上网的那些年里，除了她最钟劲舞团，我偶尔陪着她玩以外，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玩的特别久的网游。把剑网3的安装包装好以后，我和杨舟选了个区，我选了个看起来金光闪闪的藏剑，杨舟纠结了很久，最终选了个七秀，说以后只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