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 第72章

    “嗯，哥你说。”杨帆无意识地转了转手腕上的表，说：“你看，小舟跟你差不多大，但我觉得他和你比起来幼稚任的多。家里很久没回去了，跟爸妈闹了脾气，电话也不打。”我僵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觉自己的呼变得不畅起来。杨帆眉间萦绕着一愁绪，继续说：“但他总得有个未来，还是要去上学的……有未来了，有能力了，你俩才能真的在一起，你说是不是？”杨帆的话如同一惊雷劈在我的耳边，我心大震，但仍极力保持镇定地，细若蚊蚋地答：“嗯。”见我，杨帆一瞬间又笑脸，他笑起来的时候和杨舟有些像，但又不完全像，我在灯光匆匆一瞥，不确定他里的笑意有多少是真的。“走吧，再喝儿酒？”杨帆依然亲切地揽着我的肩膀，“我还有一些酒，听说不错的，小然再尝尝？”“……嗯。”我又喝了一些，但都没喝多，真的只是尝了尝。夜了，杨帆的一些朋友有的在这儿住，有的叫了司机来接。我和杨舟还是开车回去，临走时鱼鱼追过来要给我两杯茶，但我有些没看清，接袋的时候还没拿稳她便放了手，结果我也没拿稳，那两杯茶一掉落在了院边未化的积雪上。“对不起。”我赶车，“鱼鱼，我没拿稳。”鱼鱼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是我的错……没事啦。”杨帆也走过来，问：“怎么了？”“给小然茶的时候不小心掉地上了。”鱼鱼说，“没事的，小事。”杨帆笑：“吓我一，这真是小到不能再小的事了，小然次再来喝茶吧。”“好。”杨舟在一旁嘴，也笑：“跑这么远喝茶不划算，我在别的地方给小然买。”他开车带我驶了别墅区，从后视镜里，我看到那砸在雪地里的茶逐渐向四周去，黑的珍珠洒落一地，也许再过不久，这里的雪就会被彻底污染，变成一堆烂泥。杨舟回去的路上跟我聊天，问我他哥怎么样？我笑着说，特别好啊，你哥跟你有儿像，但是觉比你帅，比你成熟。“我靠。”杨舟说，“你这话说的，我有儿不服气了啊，你怎么不说他比我老呢！还成熟！”“气质不一样。”我换了一说法，“他觉是电影里的霸总，你是地主家的二傻。”杨舟笑：“喂喂喂，你这还不如之前说的！越说越磕碜了。”我也跟着他笑了一会儿，靠在椅背上，胃里的，有些，觉是之前喝的酒劲上来了一些。杨舟说：“你想睡就睡一会儿，我到家了叫你。”我说：“我不睡。过几天过年了，你回家吗？是不是跟你哥一起回去比较好？”他没有立刻回答我。夜里我俩在车里等红灯，四周静悄悄的，从近郊开回去一路上都没什么车。过了一会儿，杨舟才迟疑：“嗯，我还没想好。”“别想了。”我立刻说，“肯定要回家过年的啊。”我猜杨帆选在这个时间见我也是有心机在的。

    国人一年到最重要的节，你还非得霸占着我弟，是不是有些过分了。杨舟说：“嗯……我带你回去？你愿意吗？我家那边雪比这边还大，我们可以打雪仗。”我叹了气，伸手摸了摸杨舟的脸，说：“我不去，你回吧，过完年我们再见。”“那……”杨舟也很动摇，“那你节怎么过？”我毫无心理压力地说：“我去我姑家啊。”“你还有姑姑呢？”“怎么没有……她也姓谢，只不过她家买了商品房搬走了，离得远平时不见面。”“嗯。”杨舟应了一声。我说谎了。我是有个姑姑没错，只不过她年轻时候去了新疆，二十几年来在那边结婚生，早就把异乡变成了故乡。姥爷有姑姑的照片，唯一的一张，那时候我爸妈还在谈恋，她来过一次，也只有那一次。她和我之间隔着千山万。我甚至不知她是否知我的存在。杨舟跟我上了二楼，他第一次睡在我的床上，一个劲儿地说二楼空气好。我笑：“你得了吧，夸。”他抱着我，小声说：“是真的啊。”“我好幸福。”他蹭着我的脖，过了一会儿便沉沉地睡去。幸福。幸福是一个很大的概念。人可以经常快乐，但不会经常幸福。翌日，杨舟决定和他哥回去过年，他临走前千叮咛万嘱咐，说让我去姑姑家吃完团圆饭后就回家等他，一定要等他。我对他这担心到不解：“我哪里也去不了，不是吗？”“要随时跟我联系。”“好。”“我初四或者初五就回来。”“好。”他抱着我亲了很久，说：“对了，你喂一小黄，随便给它吃剩饭就行。”“我知。”“你爸……”他拧着眉，“如果你爸再来……”“他都半年不见了，过年更不可能来了。”我笑，“别担心，如果他来，我就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