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航行 - 第19章

    她又问我：“最近杨舟去哪儿了？ 晚上没空调，他还这么荒野求生不会暑吧。”我说：“不知，很久没见到他了。”舒悦说：“你们吵架？”我有儿心烦意，说：“放，谁会跟他吵架。”事实是，我觉到他在躲我，但我不知为什么。 你现在不躲我了吗舒悦的表哥周森不久后回了国，我没再见过他，也没和舒悦说那天晚上的事。因为没什么必要，这个人本不重要，不至于影响我和舒悦之间的关系。但我想来想去，杨舟的反常或许是和我最后说的那段话有关。gay、同恋……这些对于他来说，大概还是有些奇怪，可能让他觉得不自在了吧。毕竟，我们一直接受的是“相同”的教育，“少数”一旦冒个，总是最先让人觉得惊奇，惊奇再过不久会变成害怕和迷茫。这时候要是有个人来，说这是错的，千万别理它。围观的人群一定心里舒了气，因为终于不用再思考了，只要和其他人说一样的话，一样的事就好。那样是安全的，那样是轻松的。晚上我在家看电影，看《蓝宇》《光乍》和《喜宴》，这些电影里的故事经过了镜和语言的加工，已经很难再让我找到什么答案。有意思的是我在寻找“答案”，但我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隔天，舒悦打电话给我，我还在饭馆活。她问我提不提供送货服务，我说一般不。她在那笑着说，那没问题了，我是二班的，你送十八份盒饭过来，卖我们二十一份，记得加份小菜或者汤啊。我一明白舒悦脑袋里在打什么主意，我立刻说，好的老板，老板大气。间差价我赚了，我就算爬也要爬过去。我动作麻利地打包了盒饭，跟老板打了声招呼，他听到有生意当然没什么意见，只是嘱咐我路上小心。我把盒饭都装在袋里，骑着小电驴一路火带闪电地去到舒悦的集训队楼。夏天里学校变得空空，学生大分都走了，但是那些树荫、小、教学楼都在那儿，什么也不改变，仿佛一场无人的景剧。我刚摘盔，却听见后又传来动静，扭看见杨舟也骑着小电驴，边放着一箱可乐。见到是我，他嘴微微张开，又迅速地变成了上扬的弧度。“嗨。”他说，“谢然。”我说：“嗨。”他说：“我没想到你也在这儿，集训队吗？”我指了指那两大袋盒饭，懒洋洋地说：“不是，来给舒老板送午饭。”“我也是。”他笑。杨舟把小电驴停好，轻松地捞起那箱可乐，然后单肩扛着。我拎着盒饭，跟他一起去走楼梯。我走在他的后面一，能看见他扛起可乐时微微隆起的背肌。我说：“五楼。”

    他说：“嗯。”我俩在五楼找了半天才找到，集训队在一个单独的小机房，窗全都用蓝的窗帘关严实，从外面看什么也看不见。等舒悦打开门，里面又传一阵惊人的冷气，跟个冰窖差不多。舒悦一看到我俩呼起来：“饭和可乐都来了！”集训队里面的人都围了过来。有个镜的男生对我和杨舟说：“来吧，外面肯定。你们俩……也是本校的吗？”我说：“是的。”杨舟看了我一，决定什么也不说，只是跟着。男生说：“你们坐会儿，我把钱给你们，辛苦了。”舒悦过来找我和杨舟说话，像只小狐狸一样对着我们眨。我低声问她学是谁，她说肤最白的那个。我和杨舟都忍不住低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夏天的光都把我们晒黑了一度，也许只有在集训队的空调房里才能找到舒悦喜的那男孩。我和杨舟拿到了钱，集训队里老师去吃小灶了。他们也不学习了，可以打开电脑玩玩游戏。舒悦拉着我们，给我们看她今天学的东西。dreaweaver，网页的件，我看她笔记抄了很多页，很像是那么一回事。“那你现在能网页了吗？”我问。舒悦谦虚地说：“还不能，我现在只会简单地搭建一个框架……你看。”杨舟比我兴趣，他问：“学了这些什么？”舒悦神采奕奕地说：“去比赛啦，有个职业学生技能大赛，我们队是电商务网站搭建之类的。”我看她这队伍里多人，但舒悦悄悄跟我们说最后只会选三队去参加，每队有三个人，各自的分工不同。杨舟说这竞争好像还不小，舒悦像是找到了知音，疯狂拍他的肩膀，说对吧对吧。“你慢慢学，我要去打工了。”我说。杨舟跟着我：“我也去。”舒悦脸上一丝失望的神，挽留：“再坐会儿嘛。”我笑了笑，掀开她的鸭帽，坏心地摸了摸她那颗圆的脑袋，我说：“猕猴桃。”舒悦顿时骂我：“！”这觉奇妙的。临走前我站在他们机房门又看了一舒悦，总觉得她像是一锅白粥里的……嗯，一锅白粥里的大红枣。不合时宜。我知她跟我一样对学习没什么兴趣，脑灵活但是一般不用在正上，但没想到她有一天还会这么拼命，虽然动机有不单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