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年 - 第11章

    原来，他上课喜睡觉，是因为他晚上会去一家披萨店里打工。祁倧野还未成年，所以披萨店老板不敢让他白天大摇大摆的工作，就让他晚上上工。一晚上给一元，外加剩的披萨当晚饭和一个汉堡。那个汉堡就是祁倧野第二天的。难怪祁倧野白天会困。简青橙熬夜写作业到12钟第二天都睁不开。祁倧野一晚上活，能醒过来走到学校都已经不错了。但披萨店老板也太坏了，祁倧野一整晚的活，竟然就只给他这么一儿钱。2015年的一元虽然会比2025年的一元值钱一些。可也就是一元。一元能什么呢？简青橙想不到。可祁倧野却这样一直默不作声地了去。不过后来简青橙其实也知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忍受着去。因为如果他不了，他就会失去这份工作。他会连那一个汉堡都没了。因为如果他抗议那一元，那他就会连一元都没有了，没有每天的一元，他怎么攒钱去镇上的那个老乐行录歌呢？是的。后来简青橙才知。原来那午，那首耳机里听起来制作非常糙的歌，竟然需要费一百金。怎么敢的啊！商！简青橙在祁倧野的面前忿忿不平地怒骂这两家店。然而对此，最该抱怨的祁倧野却无所谓的笑了笑：“没关系，至少他们愿意接受我。”简青橙还是替他郁闷的：“可是这样的话，你要整整工作三个月，才能录一首歌，这样值得吗？”“不知。”祁倧野说。简青橙愣了愣：“啊？怎么会不知呢？”“不知值不值得，因为不知会不会用的上。”那天，祁倧野的表相当平静，神却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无奈：“不过，我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唉？”当时的简青橙还不能完全理解祁倧野这句话的意义。她只是非常单纯地觉得：“怎么会用不上呢，你写的歌很好听啊，我觉得你以后会红啊。”“哈哈。”祁倧野笑了。“真的真的。”简青橙以为他笑是怀疑自己，于是不断重复，甚至举手对上帝发誓：“真的很好听，绝对不是朋友之间的恭维。”“……朋友？”祁倧野听到这两个字却忽然蹙起了眉心。

    他皱起眉来的样看上去像是一连两天都吃了披萨店隔夜的炸汉堡。“谁跟你是朋友了？”祁倧野臭着脸说。简青橙眨着睛，睫忽闪忽闪，像蝴蝶的翅膀，语气听起来可怜地：“我们不能算朋友吗？”她还以为，两人已经是好朋友来着。毕竟他们现在每天都会说话，一起小组作业，祁倧野还给她听了自己的歌，她也告诉了祁倧野只属于自己的秘密。这难不是好朋友才会的事吗？但祁倧野却说：“不算。”简青橙：“……”“行吧，你说不算就不算。”简青橙忽然来了脾气，谁还没儿脾气了？她扭过去，不再和祁倧野说话。但是又过了一会儿。很快，应该是不超过两分钟左右的时间。祁倧野就用手推简青橙的肩膀：“喂，别生气了。”力度很轻。所以简青橙无视他，继续埋看书。最近她的英语平简直突飞猛，已经完全可以不翻字典就看得懂教科书了。等过一段时间，说不定可以完全摆脱祁倧野。然后祁倧野就把她面前的书走了。“还给我！”简青橙气坏了。祁倧野这个人怎么能这么这么讨厌！祁倧野却勾了勾，忽然笑了。简青橙不想承认，但必须承认这小平时冷冷酷酷的，可笑起来的样还好看，有一时正在小镇非常行的魅力坏男孩的觉。结果坏男孩儿说：“你帮我作业，我承认你是我朋友行吗？”简青橙：“……去死！”谁稀罕当你的朋友了？ 第一年和祁倧野当朋友有什么好吗？反正16岁的简青橙是没发现。非但没有好，反而全是坏。为祁倧野的朋友，她要帮祁倧野写作业，要在祁倧野睡觉的时候帮他留心老师是否发现他，要和他一起吃午饭免得他对冷掉的汉堡不咽。偶尔……她还要负责当他的唯一一个听众，听听他最近又写来的一些垃圾半成品。（严正声明，垃圾半成品的说法可不是简青橙提的。）尽最后这条简青橙觉得还有意思的。关于音乐，祁倧野总是有着各各样稀奇古怪的想法。很妙，简青橙不懂音乐，不知该如何描述，但总之就是很妙。有一这人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觉。可是前面那些事儿又怎么说呢？她又不欠祁倧野！然而……好吧。简青橙到底是太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