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清欢 - 霁月清欢 第2

    她知他在三千营任职，日后想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在沙场上尽展鸿鹄之志。他们明明在书信无话不谈、互相鼓励，可为何面对面时会这般生分，生分到无话可说？门外传来促新郎官去敬酒的声音，宁雪滢抿抿，再次看向坐在烛旁搭着面淡淡的男，“郎君快去吧。”甜的嗓音带着一丝低腔，还有一丝不确定。可总要有一方主动打破沉默才行，宁雪滢只当他慢，于是好心提醒：“外面雨大，郎君快去敬酒吧，别怠慢了客人。”宾客们都已移步到迎客堂，正由父亲款待着，卫湛坐着没动，修的玉指在铺着穗状云的织布上轻叩，随后慢条斯理地走到床前，目光幽似渊，叫人看不透。受到一无形的威压，宁雪滢愈发觉得不自在，使本该问的婚礼事宜全都噎在了嗓儿。门外不再有人促，宁雪滢扬起漂亮的脸，想问他在想什么，可在对上那视线的一刹，恍惚捕捉到一抹笑意。浅到几不可察。那笑有些玩味，令人捉摸不清。旋即，肩一沉，她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去，倒在了撒满生、莲、桂圆、大枣的床帐。“啊——”短促的急呼戛然而止。床边的男有了动作，曲起左膝跪在床沿上，附将她困在双臂间。从宁雪滢的角度，能清晰看到男畅光洁的颌缘。屋外电闪雷鸣，抚掌声此起彼伏，是府请来的戏班引得宾客们的喝彩。屋桂圆、大枣撒落一地，还有几颗被宁雪滢踹到了脚踏上，弹着至桌脚。被自己的新婚丈夫捉住双腕动弹不得，宁雪滢有些惧意，目光躲闪，“郎君这是作何？”是打算直接房不成？卫湛如豹，趴在“小鹿“的上，没有一句解释。误迷林的小鹿、肢透香的小鹿、待宰的小鹿。即是此刻的宁雪滢。红罗喜帐寸寸垂，形成一方幽隅，让本就张的宁雪滢更为无措，她试着扭动，肌肤染上一层嫣。卫湛以一只大手住她一对腕，举在鸳鸯如意枕上，随后慢条斯理地欣赏着她的表，像极了优雅的猎豹在欣赏猎最后的挣扎。大红的嫁衣被挑开领，宁雪滢低看去，见自己隐藏在里的小衣边缘一角，是波浪起伏的荷叶边儿。上缘靠近左侧腋窝的位置有一颗红小痣，在瓷白的肌肤上尤为明显。卫湛也注意到了这颗小痣，凝视许久，久到宁雪滢的肌肤上泛起疙瘩。“郎君，冷”她侧试图挣开手腕，嗓音变得细，带着茫然和委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算是盲婚哑嫁，但不同的是，这些年与这位季家三郎在书信往来积攒了意，让她有了远嫁的底气，至少知夫君是个温和的，很多事能有商有量，可此刻，面前男表现的态度，与书信想象的那个人截然不同。听女声音的哽咽，卫湛稍稍松了扣在她腕的力，给了她舒展的机会，“怎么，怕？”一开，腔调疏懒，清越舒耳。宁雪滢想了想，：“我不怕你”这话惹笑了卫湛，笑意低沉，三分薄凉。女生了一副芙蓉面，肌肤细，瑟瑟发抖的样透着易碎，此刻，鼻间的呼气大于气，也随之剧烈起伏。卫湛还保持着单膝跪在床上的姿态，见她如此，漆黑底滟滟微漾，终是有了些善心，放柔语气：“平躺，好好呼。”宁雪滢在他与床褥之间慢慢伸直，试着平缓起呼。可一瞬，心又失了节奏。上方的男似乎耐不多，已埋首在她的颈窝，汲取起温。宁雪滢望着百帐上的图案微蹙黛眉，受到阵阵清凉席卷而来，是薄留的凉。那停留在她的小痣上，嘬、、、碾，无恶不作。那么周正冷的一张脸，所之事怎会如此过火？宁雪滢抓住锦褥，不可避免地生排斥，纵使他们在最亲昵的事。等卫湛在那颗小痣的边沿留齿痕，他目光上移，对上女漉漉的眸，嗓音不似先前清越，染了喑哑：“会解吗？”什么会解吗？宁雪滢看向他的大红喜服，重重的“嗯”了一声，尾音向上，明显还陷在迷茫。卫湛指了指自己的玉石腰封。淅淅北风摇枝，枝条映于格窗，留斑斓月影。

    一室静谧，宁雪滢又使劲儿摇了摇，好像这样就能逃过烛夜一般。到底是年纪小，还是个十六岁的少女，一经实践将什么都忘个净净，明明在嫁之前，母亲田氏有教过她房术的。别说解衣带，就是更羞人的事也该不在话。卫湛静静凝着少女白里透红的脸，角微动，反手向后，只听“咔哒”一声，沉重的玉石腰封落在了少女的婚服上。宁雪滢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婚服样式有所不同，心狐疑，可来不及细想，领被扯得更大，她被男抱坐起来。温的齿落在了那圆的肩上。相比于这人的，他的温柔许多。许是嫌女的饰太过多余，卫湛一边轻咬她的肩，一边依次除去她发上繁缛的朱钗。当一支价值连城的金步摇沿着女的脊椎落时，一茂密的发倾泻而，垂至腰间。卫湛顺势嵌那柔顺的青丝，扣住女的后颈，使彼此靠在方寸之间。乌亮的发遮住削薄的背，比半垂的嫁衣更遮掩。而卫湛的大手游弋在削背上，起黑缎似的发，在烛，映缕缕光泽。等嫁衣彻底落在床沿时，宁雪滢穿着绢，抱住男的宽肩，好让自己形稳当些。她再次看向百帐上的图案，忽然想到什么，“郎君，你还记得咱们在八月的书信探讨过避一事吗？”停留在她怀的卫湛明显顿了顿，微问：“避？”“嗯。”宁雪滢向后退离，想要脱离桎梏，却被拉了回去，只得伸手指向门外，“我的嫁妆里，装了一盒鱼鳔，能够避。”她的生母曾是廷尚，医术超，专为妃看诊，包括事这块儿，积累了丰富经验。不过妃很少避，反而希望母凭贵。女为夫家延续香火，被当作天经地义的事，可宁雪滢不愿被女诫等书籍束缚，在八月时就与季三郎约定，将事推迟到十八岁以后，这样，很可能会怒公婆，但她不愿伤害自己的。好在季三郎答应了。卫湛忽然松开她，向后靠去，单手闲搭在膝，意味地盯着只着兜衣的少女。半晌沙哑开，“董妈，取鱼鳔来。”屋外守夜的一众侍从互视几，更有火急火燎的侍女秋荷担心着自家小，立即看向事的董妈妈，“小的嫁妆里有一盒鱼鳔。”府被指派专门过来服侍新妇的侍女青橘不解地问：“鱼鳔是什么的？”其余仆人也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只有侍卫青岑抱剑闭，充耳不闻。年过五旬的董妈妈轻咳两声，示意青橘带秋荷去取，“速速取来，少打听。”青橘吐吐，拉着秋荷沿游廊去往暂存嫁妆的厢房。不片刻，一盒已被清理过的鱼鳔落卫湛之手。男人站在桌旁，上的婚服微敞，却依旧整齐，除了散落的腰封。他拿一个鱼鳔，漫不经心地扯了扯，在宁雪滢躲闪的目光问：“怎么用？”话落，喜房陷沉寂，卫湛后知后觉，“啪”的合上盖，大步朝喜床走去。宁雪滢意识向后挪蹭，却被捉住脚踝，跌绵的被褥。卫湛形前倾，离她的脸很近，又问了一遍：“怎么用？”这，宁雪滢可以确定他不是风月老手了，难怪连圆房都这么不解趣致。可他是怎么到，面不改求教的？拿过男人手的鱼鳔，宁雪滢用纤细的手指模拟起来，然后秋目盈盈地望着男人，“郎君学会了吗？我再教你一遍？”“不必。”卫湛懒倦地勾回鱼鳔，收掌心。其实，这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