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无期 - 第33章

    顾绍安那边安静片刻，还是问了，“男医生还是女医生？”沈知念看着贺风驰。这算什么？男朋友给她叫的女医生她答：“女医生。”顾绍安松了气，“好。那你好好休息。”沈知念挂掉电话，有些尴尬，但是，她尴尬了半天，贺风驰表倒是云淡风轻，半句没提那通电话。从前的贺风驰是个醋坛。但凡她跟对她有意思的人多说上几句，他总会千方百计明的暗的宣示所有权。他果然只是对沈医生报答他所谓的救命之恩而已。而她没看见贺风驰袋里的那只手背上骨节发白，青凸起，突突动。贺风驰撇开脸在屋里探寻，忽然看到什么瞳孔一缩，再开时，真的没提那通电话，连声揶揄都没有，语气意外的平静，“沈医生还追星？”沈知念纳闷，靠在床上，朝他看的方向望过去，看见桌上放的一张剧照，男的俊，女的靓。她倒不是追星。而是这剧是讲一个抑郁症患者跟她的大学同学的恨纠葛。女主让她很有代，想又不敢，狠狠共鸣了。她为这电影哭得稀里哗啦，也被这剧里一句台词给治愈了。【黑夜是如此挚光，只要他来了，她愿意消失得一二净。】电影最终是be。是女主一个人的be。女主有天忽然就想不开自杀了，一个人默默地死去，无人知晓。被女主伤透的男主自始至终不知女主有抑郁症，几年后，跟一个很他的女结婚生，妻很温柔很活泼，孩古灵怪，电影最后一幕，男主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电影最后很多人骂男主，但是，沈知念因为狠狠地共女主，反而很喜这个结局。男主的结局是好的，就够了。“黑夜是如此挚光，只要他来了，她愿意消失得一二净。”贺风驰低沉悦耳的声音缓缓念着剧台词。沈知念的双眸倏地睁大。他看过这电影？居然还记得这句台词？这句话是影片最后女主的遗言，这句遗言没有寄到男主手里，而是在女主自杀前，被她丢了北欧的炉火里，燃成灰烬。沈知念即使低着也能觉到落在她上沉沉的视线。“沈医生也有这样的光吗？”他问。声音放得格外轻，像是怕打破什么般小心翼翼。

    他的莲目注视着她，在灯火格外的璀璨，像是落了万千星光。沈知念攥了一拳，笑：“我没有。我很自私的。我要是病了，肯定狠狠地扒着我喜的人，不许他离开半步。我只是最近有些痴迷男主角的颜值，追了他好几电影。他真的是娱神颜。”贺风驰眸光微变，角扯个笑，“原来如此。那就好。”不久，门外传来敲门声。医生来了，贺风驰起，“让她帮你带了饭，好好吃饭，晚安。”“好。你回去好好休养，别再过来了。你是个刚完手术的人，别把手术室当成了次健房。”“嗯。”来的是一个年女医生，贺风驰在门前简单叮嘱了几句。他缓缓带上门，背影逐渐消失在门。贺风驰屋的时候穿着黑大衣一直没有脱衣服，忽然从温的室来到室外有些不适应。楼里的冷风扑面而来，他微拢大衣。他站在橘灯，忽然顿住，打了个电话。对面很快接起来。“小姨。你知她当年提分手有没有别的理由吗？还有她爸爸病了又死了的事，我都不知，她那段时间还有没有什么别的事？”那句台词还是对他产生了影响，哪怕她那么说，他居然还不死心。林医生说：“我不是说过涉及病人个人隐私，我没法说。再一个，她也没跟我说过跟你分手的理由，她对你这个前男友提起的不多。当然，如果她不好，你求我给她治我也懒得给她治，又不收费。”贺风驰沉默不语，忽然想烟，伸手掏了掏袋。林医生见他不说话，“阿驰，理解一，我们医生的原则问题。再说，当初的理由还重要吗？就算我告诉她是为了你好而推开你，她治好病就跟陆越在一起了，你能相信我说的吗？”贺风驰沉默了很久，橘灯的光笼在他上，依旧显得冷寂，隐约有一丝颓丧。他淡淡嗯了一声，挂断了电话，掏了火机。他倚在路灯，打了几次火机没打着，忽地，自嘲地一笑。沈知念此刻怔怔地坐在床上发呆。她不知他为什么那样问，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告诉过他她有抑郁症，所以他随一问。她差被吓死。可她，虽然共影片的女主，但是，她不像影片女主那样。人家真的一个人默默地在异国他乡过了几年，孤独地死去。她不是的。她在贺风驰离开后，也想生活能继续去，也想着既然贺风驰有未婚妻了，已经不可能了，她也想过试试接受别人现在她，刚被分手，哪有脸跟他解释当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