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清 - 第224章

    其实，忘却是一件简单的事，不要再打扰不要再生任何妄想，让小九重回光，而不是被她拖着永坠梦魇。玉清外，雨雾茫茫，白鹤忘机能觉到扶清上此刻如湖般的悲伤，让人绝望得想要走到那样的湖旁投而。她嗫嚅着不知该说什么，但又不得不发声音填满这一室的幽冷死寂。神尊，但您当初界是为了天苍生。虽说牺牲了小殿，但结果总归是好的吧，她能觉到自己话语里无力的苍白，如那些衣冠禽兽的伪君一般。为苍生，负一人？扶清轻薄如雾的如枯叶般颤抖更厉害，薄薄的白绫将落未落。为神，苍生重于一切。可谁知神的世界很小，小到其实就是那一个人。为了苍生，本该陪在那个人边的神，在那个人最虚弱最绝望的时候，用剑刺穿了那个人的心。事到如今，扶清完全看清了自己的虚伪，她表面那么光辉那么正义，可以杀死自己心里最的人。可最的人就该一直站在同一边啊。她怎么再与小九在一起？她不啊。若换成小九是她，而她是所谓能够封印气的孽。就算要与世界天为敌，小九也不会让自己孤零零一个人逃亡或是反抗。永远失去小九，就是她选择苍生的代价。神尊，您您怎么了？白鹤忘机听着扶清颤抖的声音，看见的迹沾女人清绝圣洁的面庞。那么哀伤，那么恨。让她无法不受到同样的难过悲伤。若你最亲近的人其实是恶，是妖邪，你便会放弃她了吗？白鹤忘机呆住了，可您不是有理由的吗？扶清想到所谓天启示里孽必被诛灭的预言，疲倦地笑了，理由，被骗后的理由不如说是粉饰骷髅的借。神尊，我知所之人很重要，凡间就有很多为私奔，抛弃一切的话本故事，还有帝王只要人不要江山，导致百姓受苦山河破碎。可，可是苍生大义也很重要不是吗？从小我们神界的法经百言，就是这么告诉我们的白鹤忘机说着说着，发现自己也想不清楚这些事，大和小到底哪个更重要，只觉得心也变得越来越低落，像窗外沉沉的雨。扶清已经说不任何话来，心被悲伤满溢，唯有不断地编织竹蔑，将每一盏雪灯都绣都得稍有不同。再安安稳稳地挂好，燃，照耀每一缕黑暗。

    玉清每一，因为扶清持不懈地燃烛，数盏烛火同燃，为一白衣浸透血的女人蒙上一层茸茸的明黄光影。多少显得温了一些，不至于满是严冬枯败的凋敝之。燃这样亮的灯，又是为了给谁驱散黑暗？那个人真的还会来吗？本来想直接离开，但看见扶清覆白绫，还在不自主燃雪灯，白鹤忘机心实在难受，压抑不住地询问扶清。神尊，如果小殿真的炼化了忘川紫檀叶，不再记得您，您再这么多这么亮的灯，又有什么用？本座也不知有没有用，扶清起枯坐于窗外，苍白脸颊浮现一丝虚弱的笑容，多几盏灯，多照亮一段路。可是小殿本不知您是为她的灯，也不再知您会永生永世念着她，白鹤忘机说着说着，泪来，她什么都不会知，也不会在意。好可怕啊，你藏着沉甸甸的意，那个人变成了无无恨。却彬彬有礼的陌生人，永远无动于衷。遗忘才是这个世界最可怕的事吧，比死亡还要黑暗，从此伶仃一人。就好像一个还会哭会笑的人，被关漆黑的盒里，千年万年边都只有黑的空气。你的人再也不会记得你也过她。忘机，去休息吧，这些天跟着本座四奔走，你也累了，回去打坐修炼，稳固心神。但是，我想陪着您。白鹤忘机觉得扶清此时此刻比任何一个人都还要寂寞。寂寞宛若人心里的毒，从心到骨都腐蚀得一二净。扶清覆白绫，浮起似的微笑，不用担心本座。是，神尊。乍然一听，扶清的声音好像已经恢复了正常，清冷、平静，可白鹤忘机几乎不敢看她的脸。害怕看见足以将自己也击倒的伤悲。那忘机先退了，她最后抬回看女人玉立雕木窗前的浅淡背影。窗外有一棵松树，松枝携着雨屋，雨滴来，混在神血淌过女人指尖。连续叹气，白鹤忘机同样心低落地慢慢走大殿里退去，将殿门合上。来到大殿外，她不经意回，这才发现扶清遥望的正是殷九弱与正姻缘倾泠一起离开的方向。往外走了两步，她一撞到一个得跟铁板一样的人，发「砰」的一声。小白鹤，你走路看看路吧，撞散我这把老骨，你可要给我付诊费的，司命仙尊捂着，弯腰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