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复活以后 - 第92章

    “文吉，”他温和地说，“这样一来，我岂不是背叛了曾经如此执拗的我自己，那么当时的我，也太可怜、太孤立无援了。”“前面可能还有一步，也可能还有一万步。”江世安说。“一步走，一万步也走。”薛简说到这里，轻轻地笑了笑，“还是你嫌弃我走不了多久了吗？”他玩笑似得说。薛简是一个很不擅开玩笑的人。江世安应该顺着这话接去，才能完成这个玩笑的半分。但他近在咫尺的面前，是微微颤动的睫，是急促了那么一瞬的呼，是他绷收拢、又再次克制着迫放松的双手。江世安没有任何一刻比现在更烈地发觉他的需要——薛简很需要他的认可。江世安伸手抱住他，颈相贴。他闭上，说：“我会地握着你的手，每一步。”雨声似乎没有尽。薛简抱着他，从桌椅错的角落，到床脚倾斜的空隙。无论到哪里，他的怀抱都是一样的仄狭窄，直的骨骼就像是一架扎好了的竹骨，似雨的遍布在竹骨上面，把江世安圈在里面。一蜡烛，就这么摇曳晃动着燃烧。的蜡泪、炽的火苗，窗外织着寒冷的秋雨，一阵涌起、又一阵落。叠的声息当，江世安不泪来了，他掰开薛简的手，指腹抵在了对方善用刻刀的掌心，仰了气，说：“……钝刀的伤。”薛简迟了一瞬才回他，语气还是那样温柔：“怪我笨。”江世安挲着他掌心里刻刀的刀伤，摸过他习武的茧。这茧很糙，刮在一碰就红了。他埋在薛简的怀里，闻到清幽的木制香气，混杂着皂角洗过的清香。蜡烛飘的香火顺了窗外，一缕渗来的秋雨地铺在他的发上。江世安靠着窗，又分神来，居然问了一句：“这么久了还抱得动吗？”他幻想的对方总是受伤，在大悲寺才刚吐过血。江世安总觉得他没有一个成年男的力气。薛简不回答。他低锁住了那双。简朴家的轻微震颤，瞬间引起地动山摇般的连锁反应。关好的窗一被撞得打开，哐当一声。江世安的心也跟着一，他张得全绷着，想说——会被听到。这一声说不，反而是薛简重重地了气，他看不到，摸的就更频繁，那很磨人的茧又开始刮得很了。两人的分开了一刹，江世安听到他很低很低地说了一句，很模糊，似乎是说，抱得动的。然后不甘心，补充了一句，夹得再……也抱得动的。他为人端正，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江世安觉得自己听错了，听错的话悄悄顺着耳朵向，从耳到脖颈都泛红。……雨停之后，大悲寺迎来了一场近年罕有的盛会。以江世安的剑术造诣，他完全可以掌控局面。既能让整个对局彩纷呈、险象环生，使季笛输得没那么难堪，又满足了聚集在大悲寺的众人光，没有辜负许多好手千里迢迢赶来观看。这几日连带着寺庙的香火也随之鼎盛了不少。盛会结束后不过两日，江世安见到了姬珊瑚。姬珊瑚红衣金冠，后立着三位圣坛护法，她正与玄悲大师对坐棋。棋枰上茶气氤氲。江世安瞟了一那三个护法，两女一男，都是红衣教的绝手，但及到江世安的目光时，都纷纷收敛避开，一边避开视线一边却面不虞，又敬又恨的神。江世安懒得理他们，上前一步，扫了一局势，刚想对着姬珊瑚嘘一句“棋艺非凡”，话到嘴边又闭上了，这棋得真是不能再烂了，看一都怕污染脑海里的棋谱定式，夸一句听起来跟讽刺没两样，于是生生咽回去，转而：“教主来得这样快，难未卜先知？”姬珊瑚看了他一，从上到将他打量一遍，又看了看薛简，：“本座听闻你现跟毒仙约战，特地前来，不过来晚了。只从截到你的那封信，你约本座相见，是要手？毒仙的剑术稀松平常，你竟然能跟她打上数十回合，奇了。”她边的笑容晦涩不明，似乎有几分跃跃试。江世安并不怕跟她动手，只是没有这个必要。他：“毒仙也一样手留，没有暗致命毒蛊。倒是教主应该好好检查一，自己边的护法弟、心腹手，这里面有没有他人爪牙。”姬珊瑚眯起，边的笑意缓缓消失。她抬手起一枚棋，弹指之间向薛简的方向飞去——江世安面瞬变，挡住那枚棋，漆黑的眸里已有怒火。两人的手非常迅速，殿除了玄悲大师竟无人捕捉得到，只到前似乎微风一动，江世安展开手掌，一枚雪白的棋粉末从指落。姬珊瑚：“我还以为你让季笛把他成了药人。”薛简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江世安滔天的怒火为之一滞，他顿了顿，皱眉反问：“你说什么？”“他的五行都空了。你是纯粹的剑客，不钻研五行的学说，但也应该听说过，脏分别有其对应的五行，而没有脏还能正常行走坐卧的人，我只听说过十万大山里成药人的法，听说那叫续魂蛊。”姬珊瑚从棋枰上起，投认输，朝着玄悲大师示意，转过来，“这次见面，江世安……你跟我印象里的上一面大不相同。你信上说得那个地方，我跟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