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复活以后 - 第87章

    薛简行礼退房门，他冰凉的手握住江世安的手指，指尖没有什么温度。江世安的另一只手也伸过来，捧着他的手搓了搓。他沉默片刻，也脆不为难薛简了，除去发问的环节，直接：“住持似乎有办法保住你的命……你拒绝了。”他的语气近似陈述。薛简张言，却又顿止。面对这样的话，他只能：“我不能没有你。”江世安空空地咽了一唾沫，他的眶微红，轻微的酸涩涌了上来。随后叹了一声，低声说：“真想撬开你的脑袋……算了，里面只装着我，我知的。”到了此刻，就算一贯不相信事已成定局的江世安，也生面前无路的茫然和疲惫。他徒劳地握前这个人，抓着他的手，仿佛能从这样的十指叠当，得到一丝陪伴的藉。“是不是累了？”薛简在耳畔低声问他。江世安摇，笑了笑，说：“只是觉得明日的约战意义全无。”“怎么会意义全无呢？”“一想到你会……世上诸般执念，皆成泡影。赢了我也不会兴，输了我更不会伤心，假如季笛对我们想要问的事一无所知……”他说起了最坏的猜想，“那就算了，我要带你去遍访名医，寻找机会，这些恩怨杀戮之事，不如放。”薛简没有求，但他知况就如玄悲大师所言，药石罔效，术法无门，他不愿意江世安把时间在没有结果的事上面，却又渴望对方能够就这样握着他的手、珍视、陪伴，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没有说话，后方响起心痴的声音。“施主悟了。”心痴很兴江世安能这么想，“江施主能够放，便能得解脱。”江世安见只有他一人来，便问：“乔护法如何了？”心痴：“乔施主况复杂，我师父要留她数日以作医治。我带你们去暂住的禅房……寺里还没有这么香火鼎盛过，这都是江施主的功劳。”心痴和尚对江世安的观很好——在经过被他杀机锁定之后，印象依旧好得奇。他带着两人前往禅房。房间清幽简朴，距离人声鼎沸的大殿很远。在约战的前一夜，月上柳梢时分，依旧车不绝。江世安沐浴后推开了窗，在月微风之晾晒发。他拭了半晌，手上的动作有些懈怠，不知不觉，另一只手接过布巾，拢住他漉漉的漆黑发丝。江世安低，挨着窗棂贴了一会儿，脊背弯曲成一条弧线，薛简的手贴上去，他一直绷着的那气就散了，浑放松了来。谁也没有说话。珠被一一滴地抹掉。薛简的手也一一地穿过他的青丝。这动作很温柔，让江世安无法生抗拒之心。

    只要薛简在边，他就全无防备，潜意识松懈来。薛知一隐隐成了他的安全区、庇护所，成了他在无尽苦海栖息蜷缩的一叶扁舟。薛简给他选好了应战的衣服。这是风雪剑翻案后江世安的知变得有些模糊，困意侵他的脑海。但对方温柔的碰持续了很久。一双苍白的、微冷的，柔又轻盈的吻。他的手迟缓地覆盖上江世安的手背。两人都在接受那个不可翻转的定局。薛简对这个定局接受得十分从容。甚至可以说，他早已将这样的归宿当成了许愿的一分，天地命运并没有薄待他，能找回江世安，一切都足矣。他的轻吻停留在耳后。江世安觉得有一些，他散落的碎发在脸颊边落。一温和微凉的气息贴上来，抵着这一缕发梢，与江世安缓慢又亲密地贴合在了一起。就像互相依偎的两只猫。一只伤痕累累、一只疲惫不堪。这是他们短暂同行的一段时间。似乎很快天气就要再次变冷，那时，被留的那位只能独自浪。江世安想起薛简被逐师门的那个雪天。他想起在发生争辩时，薛简很突兀地在请求夹杂了一句，他说：“文吉已经没有家人很久了。”是啊，那你又为何跑太平山的屋檐之呢？江世安眶微红，他忍耐了一，半晌才睁开，戳了戳薛简的手臂，轻声：“好啊……”他一睁，薛简又恰当地保持一个能够对视的距离。但江世安的声音太轻了，这样的距离并不能令人辨认言语，薛简没有回答，而是略微疑惑，贴近了一些。江世安刚想再说一遍，忽然意识到——他没有听清。薛简聆听的能力快要消失了。江世安的慢慢地抿，线变得冷、挣扎，有一些不愉快的错觉。他低了，再抬时，表已经完全整理好了，带着一笑意地把他摁过来，薄贴着薛简的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