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宿敌复活以后 - 第47章

    好半晌，红姑才：“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她的目光落在薛简上，沉默而久地审视着他。“除了这个，倒也有一些别的事令人疑惑。”闻振玉将这些年真心实意颇为怀疑的话一吐为快，“六年前三泉山了一名天才，崭角不过半年，就走火杀死同门师弟，随后音讯全无；四年前杀心观观主收了一个横空世的奇才，说是十年不遇，一样陨落。向前数还有更多……是什么人，怎么非要这些天才‘走火’呢？”他合上书，转：“江世安亘古奇才，比别人不知多少，他的案也极为惨烈。姑姑，难残害天才是那位老人家的一项乐趣吗？”闻振玉旁观者清，一破规律。红姑的表逐渐变化，眉收拢起来：“知的太多，命不久。你带来的这位是个手，想必是今日在彤城杀人的那位，不给我介绍一二？”闻振玉知瞒不过她，但又怕薛简觉得自己不合，勉笑：“怎么会呢，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对那些旧事颇兴趣……”话音未完，一直静坐案前的红姑飞而起，迎面袭来，指冒淬着毒素泛紫光的针，针锋落如飞羽，令人缭。薛简早有防备，掌转了一个剑，便听叮叮几声，针被挡住扫落一片，只有一两漏网之鱼，嗖地撩过薛简的白发勾着一缕雪丝，倒也没伤。他功大退，江世安不如先前那么有信心，十分张，见到一缕发丝被针勾住扯断，忍不住嘀咕：“天杀的红姑，这是的发，本来年纪轻轻就少白了，要是掉光了可怎么办，我要跟方寸观告状把她抓起来！”薛简专心抵挡，没听清他说什么，倒是红姑蓦然停手，话语确定了八成：“薛。”两人缭地过了五十招，瞬息飞影消失，双双分离。薛简并不否认。红姑的神逐渐生光，她没有恼怒，更没有立即召集弟，脸上一控制不住的笑意，喃喃：“得来全不费工夫……薛简、薛知一，方寸观嫡传……据说你行邪术跟恶鬼纠缠在了一起，这把剑、这把剑……”她早就看到风雪剑的剑鞘，此刻凑上来仔细端详，全然不顾贸然上前的破绽，而后突然捉住薛简的衣衫，睁大睛：“你会招魂，对不对？他在哪儿呢，江世安的鬼魂在哪儿呢，让我见一见，让我见一见啊！”薛简抓住她的手腕拂去：“不行。”红姑的底泛起血丝，她呆了半晌，从那痴迷狂的状态想起“等价换”四个字来。“我可以带你去圣坛。”这是她的第一句话，随后便是，“白松山圣坛留有事关无极门的案卷，有你想要的答案。但我不是白帮你的，我要你教我招魂……我要学方寸观的招魂之术！”薛简的视线望向床榻掩藏着帐，他：“你是为她？”

    红姑甩袖一扫，掌风撩起床帐。里面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她的躯用羊丝线细细地制、拼接起来，上拭着绿的药，双闭，生机全无。这是红姑的妹妹。方寸观的招魂之术不可外传，若传给他人，必定要了结一个宿孽相逢的冤债，这是师爷教他时所说的。薛简抬手掐算了一阵，淡淡：“你很不该为了她大费心血，到来无果而终……”他说到这里，看了看沉思的江世安，心倏忽一，再不相劝，只：“成。”……红姑的本名叫乔红药。床上被合起来的尸是她的孪生妹妹，叫乔小年，已经死去多时了。乔红药备了前往圣坛的车，亲自将妹妹的躯抱起来，一路抱车，四周尽是她侧女弟随行，鞍前后，稳妥齐备。三辆车，间是闻振玉，留给薛简的车居末尾。“她的心意不像假的。”江世安看着薛简起蜡烛，“至少在你把秘术给她之前，乔红药都不会对你有什么威胁。只是方寸观……”素来法不轻传，私传秘术定然违反戒律。江世安说到这里，被一带着香火之气的蜡烛引住。他已经习惯薛简喂他，低首吃了一，要继续说时，对方偏又送过来堵住他的嘴。江世安吃到一半，终于还是一把攥住他的手，停取香火的动作，盯着他：“你为我得太多，也该考虑自安危。广虔人再三嘱咐，薛知一，你真的不在乎被逐师门吗？要是事演变到那个地方，天地之间就再无庇护之所了。”转而握住他的手，说：“你不会保护我吗？”“我当然会。”江世安不假思索，“你为我的事我无法报偿，就算我能显助你，但每次也是你先借取力量给我。这样去你的力会消退得更多。”说来薛简修行勤勉，怎么会一儿也不，反而倒退。江世安并不怎么多想，却还是觉得这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听了他的话，一个很温柔的笑。他轻声：“你会保护我就够了。”车行驶在路上，车发辘辘的动声，压过枯枝碎叶、沉沉积雪。江世安心猛然震动，一酸涩抵上。他握着薛简的手松开又收拢，言又止，好半天才：“怎么你的脸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