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余年】(闲泽)庆春泽 - 大梦谁先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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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直吊着最后一气,悬悬等着这个人。此刻回光反照,他看范闲一脸震惊的替他把脉。

    两人挨的太亲近了,倒像真的兄弟一般。让他想起他与范闲在那个载史册的夜宴上一瞬对视。

    范闲:“人生自是有辞,此恨不关风与月。”但是庄大家的注释集,却写到此为离别诗。

    原来那时候,你便与我一路诀别。那一夜,他和太临坐,彼此笑谈:“我们来赌范闲谁麾。”“赌什么。”“拿命吧!”

    他和太都输的彻彻底底,现在结局也是理所应当,他疯够了骂够了却还是没有说起某些事。原来这世间真有比死亡更可怕的事,就是活去的人。将要面对的余生。

    李承泽依在范闲怀,他衣襟上都是黑的污血,还是颤颤拿起。嘴里的毒血,太苦了。

    范闲想起的是那年拿着书坐等他的少年,一白金华服。拢着袖对他喊:“你我之间,不谈国事,谈风月。”于,笑意真切洒脱。

    他终究低估了李承泽的傲骨,这个相似女清艳的少年,凛然如寒不折,带着锋芒艳光,连死都要死的这样绝烈。却不知李承泽早已折腰肢,因为早知今日,才这般坦然。

    “我死后,你替我照顾灵儿……至于母亲,她最好的结局大概是被打,麻烦你帮我照顾一。”

    这是他世界上留的最后一句话,可神还是怔怔望着那明月,满月枝,月与烛火争辉。他便这样坦然离开。留躯壳却是沉沉压在范闲上。

    只是因为范闲未曾听清他最后一句轻微的呢喃,这个亲昵的名字随着风惊落的第一片枯黄的秋叶。随着园沙沙的叶声,而终究不觉。

    “念念…………”

    他此生,未得回响。

    “念念呢?”

    范闲任凭柳思思替他解开大氅,上面落的雪不多,了屋便散了大半,一旁伺候的婢女连忙接过。又送上来给范闲洗。

    “郡主去陪淑太贵妃去了。淑贵太妃对她甚是喜。总要多留几日。况且他们两人,也都书,志趣相投。应是过几日才回府。”

    范闲自从明白范梦生真正的份后,便去上折为她求来郡主的封号。让天人都知她是李承泽的后裔,他权势通天,况且范梦生左不过一个患有疾的孤女。封赐的圣旨发极快,封号也是范闲细细选过,宁郡主,他所求不过他的念念一生安宁罢了。

    当年李承泽怕了皇室的利益争斗,不忍女儿搅,但是范闲却知世人蒙昧,逐利而行,她一直着私生女的份,自然不若皇室郡主来的贵。亦多庇护。更何况,还有范闲为范梦生遮去风雨污秽。

    一黑衣的少女跪坐在的矮桌之前,桌上面堆积了许多书册,而矮桌旁整整齐齐的堆了一摞书写过的宣纸。她的大殿宽阔,庄严大气,却可见的皆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书架,心保存着各类典籍。

    少女的肤莹白,但是发也是银白如雪,偏偏睛上束缚着一块黑绸布,被手巧的婢女们用银丝绣了雅致的莲纹。恰与黑衣上的纹饰相称。整个人看起来清贵淡漠。

    睛是因为生来有疾,范闲为治她的睛,却是又改了方,绸布的轻纱后便是草药制成的药膏,于是她整个人也散发着药草清冷的幽香。

    只是视力受限,她手动作却丝毫未曾受阻,一个个清雅大气的楷书从她笔淌。她已是适应了这永夜般的生活。

    “错了。”

    她声音很轻,却在这大殿之格外清楚。负责诵读的女果然发现疏忽漏读一句。

    “郡主,是婢疏漏。”

    范梦生只是停了笔,示意那个跪着请罪的女起,问:“几时了。”

    “郡主,已是时。”

    “这般晚了么?这并非你的过错,你今日也颇为辛苦。”侍女将范梦生扶起,又有几名着紫衣的娥整理案上笔墨。她轻问:“太贵妃娘娘可曾睡。”

    “已是睡,睡前已郡主吩咐燃了安神的香料。”

    范梦生便安静等待着女们为她披上厚重狐裘,然后搀扶着她离开好似书库般的大殿,她脑回念着今日听的那些典籍,却觉历历在目。过目不忘的天赋是她之幸,可以奢望一完成她心所愿。

    “女便不能儒圣吗?女便不能着书立说,开明启智?父亲,我生而富贵,你又这般重我,我知你怜惜我的辛苦,可是……我已经站于世人辛苦谋求之上。拥有足够多的资本,为什么不能创造更大的价值。”

    范闲苦恼于自己把女儿教导的不受此间封建束缚,她的病弱没有阻挡她骨里的倔。充满着现代思想并例行。他不是不骄傲,但为人父母,总是希望女能松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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