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131章

    传旨太监合上圣旨，舒一气：“以是陛谕：问雪，今日是你与岐川大喜的日，此乃朕的贺礼，愿你二人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与圣旨一起来的还有整整一条街的礼，玉带金印、绫罗锦袍、宝剑战、侍女仆从，从王府门外一直排到街尾，排场与亲王娶妻无异。江悬叩拜接旨：“臣江问雪接旨，谢主隆恩！”如此一来，谢烬与江悬不仅是门当对，更有皇帝钦赐，无人可指摘半分。吉时已到，谭翀率送亲队伍到王府外恭候。两个男人成亲没有礼法可依，江悬告诉谢烬不必来接，他要自己送自己去成亲。于是一支队伍浩浩从王府，最前面大上，江悬一袭红衣，如蔚蓝苍穹一把烈火，后是谭翀率玄鹰军旧三千余人，清一的黑战、金带红绸，“囍”字旗在风猎猎作响，仿若战旗飘扬。武川城外，山敕勒川，大草原一望无际，在四月风生意盎然，草原央，谢烬率五万玄羽军迎候，远远望见天边一抹红衣由远至近，像一只翩翩飞舞的灵动的鸟，又像一抹迎风飘扬的红绸，到近看见那是黑红衣的江悬，策奔腾于天地之间，自由而快意地奔赴他的婚礼。谢烬拉缰绳：“玄羽军！列阵！”一声令，五万大军举旗帜、列阵排开，号手奏号角、鼓手奏响战鼓，一时响声震天，亢而辽远。谢烬一人一骑策迎上前，江悬快到近，渐渐放慢速度。这片草原，是江悬和谢烬大的地方。二人小时候最喜骑着在草原上玩耍，寻一溪饮耍，或在夏季雨后一起到草原挖蘑菇，那圆胖的白蘑菇最是鲜，就算是秋冬萧条时也有好玩的，打雪仗、堆雪人、在结冰的湖面上玩拉爬犁……江悬一生最快乐的记忆，几乎都在这片草原上。而如今，他要在这片草原上，嫁给他最心的人。“阿雪。”谢烬笑着，停在江悬面前。两匹着大红缎的战对着，模样也好像随了主人，一个昂着脑袋，一个抖抖鬃，仿佛不好意思。江悬勒停住，望着谢烬：“岐川。”他的底化开笑意，如雪消，在四月的波光粼粼。今日谢烬亦是盛装席，一玄婚服缀满北方民族盛大节日才会佩的玛瑙宝石，还有腰间一串彩穗，寓意吉祥与喜庆。他笑着，望着江悬，笑容是得偿所愿的喜悦和苦尽甘来的慨，——两千多个日夜，日思夜盼，终于盼来了这一天。“阿雪，你今日好漂亮。”谢烬说。江悬问：“你喜么？”

    谢烬：“喜。”语罢，他走上前，单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心，那颗在敌人面前永远昂着的颅此刻向自己心的人低，声：“西北十万大军统帅、征虏大将军谢岐川，以五万玄羽军及漠北八座城池为聘，在此求娶镇北王江问雪！”说完抬起，灼灼如火的目光化作缠绵缱绻的温柔：“阿雪，你愿意嫁给我么？”背上，江悬的笑容明媚动人，一如他们年少时。“我愿意。”听到这三个字，谢烬鼻一酸，泪猝不及防涌上眶。他走上前，对江悬伸手。江悬把手递给他，翻，像一只飞鸟落他怀。“阿雪。”谢烬拥抱住江悬，“你终于与我成亲了。”江悬仍旧笑着，看着谢烬睛，：“我终于与你成亲了。”迎亲的五万大军和送亲的三千玄鹰军旧齐声呼，锣鼓和号角响彻云霄，仿佛天地也为之祝福。谢烬牵着江悬的手，走到草地央，走上为今日婚礼搭建起的台，面朝东方天际。今日没有司仪和礼生，二人皆是年少失怙，也没有辈来参加这场婚礼，只有天地为之见证。谭翀呈上两杯喜酒，谢烬和江悬各取一杯，面向东方跪。旭日初升，金灿灿的光照遍整片草原。许久没有过这样的好天气，万里无云，只有偶尔一阵风和煦。谢烬望着远辽远苍穹，郑重：“我谢岐川，今日与江问雪在此结百年之好，从今往后，我愿与阿雪同生共死、患难与共，无论世事如何变迁，我他敬他，此心不改，矢志不渝。”江悬亦举起酒杯，肃然：“我江问雪，今日与谢岐川结为夫妻，自此同心结、相伴相守。人间万象抑或黄泉碧落，我愿与岐川同赴，在此天地为证，今日誓言，永矢弗谖。”说完，二人将杯酒敬与天地，叩拜。谭翀上前，呈上两杯新酒，这一次，二人转面对对方。对视的一瞬，谢烬再一次红了眶。江悬醒来那天到现在，整整半个月，谢烬的睛已不知在夜里悄悄红过多少次，每一次江悬安然睡在他旁，他只要一低便能亲吻到江悬的额，这样平凡的瞬间，他都会想要落泪。他低，用手背飞快去角泪痕，还是被江悬看到了这颗泪。一只手伸到面前，捧起他的脸，指尖轻抚他角。“岐川……”谢烬抬起，了鼻，对江悬一个稍显傻气的笑容：“我，我太开心了，你不许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