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129章

    “阿雪，我回来……”半句话戛然而止，谢烬停在床外，愣怔地呆住。床是空的。被掀开一半，原本应该好好躺在那里的人不翼而飞，谢烬手一抖，半碗药洒来，泼在地上。“阿，阿雪……？”他怀疑自己太久没睡觉现了幻觉，正要上前，一清冷的声音从后传来：“我在这。”谢烬脑袋嗡的一声，来不及多想，倏地转回。江悬站在那里，但凡谢烬门时回看一，都能看到他。谢烬张了张：“……阿雪？”江悬走上前一步，站在谢烬面前，轻轻歪了：“岐川……哥哥？”谢烬再一次愣住，看着江悬那双清澈漂亮的睛，一时分辨不他是八岁的江悬还是现在的江悬。接着一刻，江悬眯了眯，问：“听我叫你哥哥，是不是很开心？”——是，是现在的江悬。谢烬松了气，松到一半，反应过来什么，脊骨一僵：“阿雪，我，你，我，你听我解释……”话没说完，江悬抬手拧住他的耳朵：“让我喊你哥哥，掐我的脸，我的鼻，捂我嘴，挠我……好玩吗，谢岐川？”“好玩。”谢烬脱而，说完连连摇，“不好玩，不好玩！”——江悬有力气拧他耳朵，还有力气说这么一句话，看来这次是真的醒过来了。谢烬满心喜，笑弯了睛。江悬瞪他：“你还敢笑？”“我没有笑，我是在哭呢。”谢烬睁着睛说瞎话，“疼，阿雪，耳朵要给你拧来了。”江悬哼了声，大慈悲地松开手，谢烬疾手快，一把握住他手腕：“让我瞧瞧，阿雪的手拧疼了没有。”谢烬放药碗，两只手捧住江悬的手，手指，放在边轻轻气：“指尖都拧红了，疼不疼，呼——呼——”江悬沉默了一，面复杂：“我不是小孩。”谢烬抬起，对上江悬的目光，嘴角咧开一个笑容：“我知。你不是小孩，你是我的阿雪。”到此刻，好像终于有了江悬回来了的实，谢烬笑着笑着，眶开始泛红。江悬微微移开目光，小声：“嘛又哭，我醒一次你哭一次么？”“阿雪，真的是你么……你这次没有骗我？”

    “我何时骗过你。”“你骗我，你骗我说会等我回来与我成亲，可你一个人偷偷去了新安，差死在那里。江问雪，你这个骗，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谢烬哽咽着，把江悬拥怀里，抱住：“你还变成小孩吓唬我，你坏死了。我告诉你，这次我真的很生气，以后你休再想离开我。”有几滴泪随着谢烬的话语落江悬脖颈，凉凉的。江悬抬起手，回抱住谢烬，靠在他肩膀闭上睛，轻声：“对不起，岐川。让你担心了。”“我只有你了。”很快，江悬醒来的消息传遍全府，谭翀连忙给林夙写信告知这个消息，张太医和大巫也各自赶来，探望自己行医生涯最棘手的病人。“前些天多有冒犯，抱歉。”江悬面对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微微颔首，“我小的时候淘气不守规矩，还请二位见谅。”大巫毕竟是心广阔、见过世面的人，闻言微微一笑，：“无妨，江公小时候天真烂漫，很讨人喜。”江悬愈脸，只听张临渊嘟嘟囔囔，站在大巫旁小声念叨：“他叫你老南蛮，你倒是不记仇。”江悬看过去，张临渊立清清咙，对江悬一拱手：“公醒了就好。”江悬假装没听见他刚才说什么，面上一派淡然：“这几个月有劳张太医。”“应该的。另外在已辞去太医院官职，公以后叫在‘张大夫’就好。”“好。”“公脉象平稳，想来已无大碍。没别的事，我与大巫便先告退了，公醒来不久，还需静养。”江悬：“好。”二人走后，房里清净来，谢烬问：“阿雪，你要不要歇息一会儿？”江悬摇摇，问：“玉婵呢？”“玉婵在厨房帮你煎药。”“唔，你喊她过来一。”江悬，说完想了想又补充：“谭翀好像找你有事，你顺便去看看谭翀罢。”这样明显的暗示，谢烬不会不懂。——江悬有话单独对玉婵说，谢烬大约猜得到是什么。过了一会儿，玉婵从外面来，问：“公，你找我么？”“嗯。”江悬淡淡应了声，放手茶杯。玉婵走过来，有些好奇：“什么事？”“从京城到代州，这几个月，辛苦你了。”江悬。玉婵愣了一，：“公说哪里的话，伺候公是我应该的。”“你年纪也不小了，在蹉跎这些年，如今好不容易离开那个地方，也是时候该为自己考虑了。我已无大碍，往后与岐川同上战场，你跟着我诸多不便。我拜托了岐川，帮你寻一个好人家，你若愿意，我帮你备好嫁妆，以江家义女之名将你风风光光嫁过去，你若不愿，嫁妆我仍给你，你自己拿着买几田宅也好、小生意也好，安生过自己的日，往后不必再跟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