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60章

    没想到一后院，地牢大开，谢烬不知所踪。玉婵心一，想起江悬叮嘱过不要将地牢之事告诉谢烬，正不知所措着，只见暗走一颀的黑影。夜昏暗，看不清面容，只觉那人脚步沉重，全然没有平日的神采奕奕。玉婵小心翼翼开：“谢将军……？”谢烬从暗来，“嗯”了声，喜怒难辨：“东西都拿到了么？”玉婵：“都带上了。”谢烬，目光落在玉婵怀里的盆，问：“这是什么？”玉婵答：“是公养的兰。上次您来过之后，公突然说想养，便养了这两盆。”“兰……？”谢烬想到什么，微微一滞，“知了。走吧，阿雪等着用药。”“将军，您刚才……”玉婵犹豫着，余光悄悄瞥向暗，谢烬回看了，径直走到那石前，动开关，将重新关上。“今日之事，不要告诉阿雪。”玉婵连忙答应：“是。”“你睁看看我。”回到府，江悬依旧昏迷着，张太医和裴一鸣守在房，林夙已经离开。见谢烬回来，裴一鸣站起：“将军。”谢烬：“阿雪怎么样了？”“江公还未苏醒。”意料之的事，谢烬没有太多失落。他让玉婵放背篓，对张太医说：“药都找来了，您看看。”“是。”张太医走来，将背篓药材一一看过，，“这些应当够用了。劳烦玉婵姑娘照在今日药方煎一副药。”玉婵应：“是。”伺候江悬久了，玉婵几乎要成了半个大夫，抓药煎药不在话。她带着背篓去后院煎药，谢烬到床边坐，问：“阿雪在时，常常需要服药么？”张太医叹了气：“是，公一年到药不离。常言是药三分毒，如此经年累月，必然损伤基。”“他现在……如何了？”张太医张了张，思索再三，：“不瞒将军说，几乎已是穷途末路。”谢烬心一窒，用力抓住床沿。裴一鸣连忙上前：“将军。”“……无妨。”

    张太医接着：“在之推论，基于公此前遭受之，若日后细心调理、勤加照料，未尝没有转圜之机。将军放心，在定当竭尽全力。也请将军保重。”谢烬，转看江悬，目光微落：“他这些年……”“公心志定，非常人之能及。”——也就是说，江悬忍受了许多常人无法忍受的折磨，他若脆疯了，反倒可能还好受些。谢烬听懂张太医弦外之音，心愈沉闷。他缓缓握住江悬手心，五指挤指，与江悬十指相扣。屋里有炭火，江悬上还盖着被，手却不甚和，谢烬握着他，想继续问，又不敢问，怕听到更多关于江悬如何受尽苦楚，在那座暗无天日的囚笼忍辱负重至今。张太医察觉谢烬低落，主动开：“在去看看玉婵姑娘药煎得如何。”谢烬心不在焉地：“好。”张太医离开，房里只剩谢烬和裴一鸣，还有床上的江悬。裴一鸣犹豫片刻，：“将军，刚才林先生来过。”谢烬抬，微微蹙眉：“林先生？他来什么？”“没什么，只是看了看江公，问了张太医几句关于公的病，其余什么都没说。”“裴一鸣。”“在。”谢烬没有继续问林夙如何，而是忽然问：“你参军几年了？”裴一鸣不明所以，愣了一，如实回答：“回将军，刚好七年。”“我记得七年前第一次见你，你说仰慕江帅才来参军，想成为像他一样保家卫国的英雄。但那时刚好生幽鹿峡之变，你连江帅面都没见到，玄鹰军就没了。再后来你随我组建玄羽军，虽换了番号，但你我心知肚明，玄羽军就是玄鹰军。所以，无论外面的人如何称呼阿雪，叫他江公也好，别的也好，他在玄羽军，永远都是少帅。”“是！”裴一鸣听懂谢烬意思，正，“属明白！”谢烬摆摆手：“传令去告诉其他人，阿雪早晚会醒来，不要让他在军听到‘江公’三个字。”“是！”裴一鸣领命退，房里安静来，谢烬握江悬手，轻声叹气。“阿雪……”或许因为今日变故，江悬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更加虚弱，躺在床上，薄得像一张纸，碰一碰就要消散一般。谢烬生不安，更用力地握住江悬，说：“回来路上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就不愿醒来了？阿雪，你是不是又在吓唬我？”江悬没有回答。“我把你养的带回来了，你不看看么？你知我笨手笨脚，不会照顾这些草，你再不醒来，我将它们养死怎么办？”“阿雪，你还没看过我的府邸罢？实不相瞒，这座宅我自己都没仔细逛过。我总觉得，漠北才是家，这里再恢宏华丽，也不过是歇脚的地方罢了。待你醒来，我带你四逛逛，你若喜这里，我便叫人将外重新布置一遍，你恢复之前，暂且先在这休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