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43章

    谢烬拥抱住江悬，抱得很：“不，阿雪，你是世上最好的人。你知么，小时候我总偷偷想，你若是姑娘就好了，大我就可以上门提亲，求江伯父把你许给我。后来我又想，我心悦你，你是男是女，大不了挨江伯父一顿揍，总之我一定是要娶你的。”江悬抬：“……娶我？”“难不成你要抵赖么？刚才我已亲过你了。”江悬哑无言。是他默许了谢烬那个吻，后来又主动亲了谢烬。他好像占了什么便宜似的，现在被委屈无辜的谢将军找上门，堵着他问“你不肯对我负责么？”可究竟是谁该对谁负责？这大约是第一次江悬在上没能占了上风，他直愣愣看着谢烬，张，言又止。“你不说话，我当你答应了。”谢烬扣江悬手，低声说，“你我在此缔结婚约，待尘埃落定，我以十万玄鹰军聘娶你为妻，若有虚言，天打雷劈。”江悬意识捂住谢烬嘴，手却被谢烬拿开：“我没有开玩笑，阿雪。”尽谢烬平日总是吊儿郎当，此刻却没有半分狎昵。江悬心里某一轰然倾塌。对视许久，微微垂眸：“好。”谢烬一滞。“我等你。”短短三个字，甚至称不上承诺。只见谢烬用力抿了抿嘴，倾拥抱住江悬，无比郑重：“你等我。”“嗯。”江悬说，“我等你。”窗外月光似，映房相拥的人影。江悬第一次在谢烬面前这样狼狈，衣衫散、满红痕，一青丝随意散落，烛光仿若凌的绸缎。但也是第一次在谢烬面前如此平静坦然，再多的不堪与狼狈，好像都无关要了。谢烬捧起他的脸，低落一个吻。江悬知，这个吻是心疼和不舍。他本可以像过去一贯那般咬牙捱过今夜的痛苦和屈辱，却因为忽然有人心疼，开始变得摇摇坠。还不到时候，他还不能真的坠落。“岐川。”“嗯？”“你再不走，我要舍不得你了。”“阿雪……”江悬轻轻推开谢烬：“我答应你，我会保重自己，在这里等你回来。”就算江悬不说，谢烬也知，战事迫，他不能一直留在这里。他半跪来将江悬抱起。江悬攀住他肩膀，一轻，被他稳稳抱回床上

    “我会尽快。”谢烬说。江悬：“不可心急，万事小心。”“我知。”谢烬弯腰，最后一次捧起江悬脸颊，亲吻他。“多保重，阿雪。”“你也是，多保重。” 27-v2 “京城来客人了。”三日后漠北传回消息，谢烬已抵达雁门关，率军赶赴山。据说北狄这次带兵的是大燕王乌恩其，传言这位年轻皇骁勇善战，是北狄难得一个智勇双全的人。几年前谢烬与他手过一次，那时他初茅庐，不敌谢烬，如今卷土重来，不知是否存了一雪前耻的心思。不是不是，单凭他雷厉风行偷袭山这一仗来看，这些年他带兵的本事不少。据说大燕众皇之间斗严重，此番他若能打赢这一仗，想来储君之位不在话。谢烬率军驻扎在山脚的武川城外，乌恩其闻声而动，没有正面迎敌，反而主动往北退了一百里。敌不动，谢烬自然也不动。漠北连日大雪，鸟兽无踪，积雪轻而易举便能掩盖行军踪迹，此时追击，定有埋伏。安顿好之后，谢烬先给自己外公去了一封书信。信里倒没说别的，只问候了老人家，顺带提了几句边关将士辛苦。钟老爷人似的，想必收到信之后就该知怎么了。就这样过了两天，军营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谢烬夜里外回来，停在帐外面，副将裴一鸣刚好路过，对他：“将军，京城来客人了。”“谁？”裴一鸣还没回答，只见帐帘掀开，熟悉的椅声吱呀吱呀响起。林夙一狐大氅，像平日那样着面，微微颔首：“谢将军。”谢烬，不易察觉地皱了眉：“林先生？天寒地冻，你怎么来了？”“王爷不放心将军，派我来看看。”来看看……？林夙脚不便，必是坐车来的，算算时日，应当是谢烬前脚刚离京，他后脚便动了。谢烬上打量林夙一，不咸不淡：“我面够大的，林先生竟愿意如此途奔波。”林夙淡淡一笑：“王爷之命，不得不从。外面凉，将军里面说话。”说完林夙便摇着椅去了，谢烬撇撇嘴，小声了句“真不拿自己当外人”，林夙笑笑，只当没有听到。帐里燃着火盆，将寒冷阻隔在门外，炉里木炭噼啪燃烧，一小壶茶咕嘟咕嘟的沸腾着，为冬夜带去几分静谧温。谢烬脱大氅，提起茶壶为林夙倒了一碗茶，：“不知林先生来，招待不周，见谅。”漠北寒冷，茶里加了酥油和盐，郁的香味弥漫开来，寒夜很是勾人。林夙接过茶碗捧在手里，谢烬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说：“这是用西北砖茶煮的，阿雪喜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