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君何愧 - 第9章

    “看手，不像是一般的贼。”萧承邺的话仿佛暗示什么，江悬听懂他意思，问：“你怀疑是昨晚赴宴的人？”萧承邺反问：“你不觉得么？”江悬想了想，说：“也许那人也希望你这么想。”萧承邺没再说话，目光沉沉地看了江悬一会儿，淡淡一笑：“好些了么？”江悬摇摇：“我没事。”萧承邺扶江悬起来，喂他喝了两，随：“我打算让谢烬留在京，磨磨他的。他这两年愈无法无天，上次擅自斩杀俘虏，朝大臣对他颇有微词，正好这次让他留来看看，文官们都是如何参他的。”江悬不甚关心：“嗯。”想了想，轻描淡写：“谢烬手握重兵，时间久恐拥兵自重，敲打敲打也好。”萧承邺不声：“你这么想？”江悬没说话，似乎懒得再应一遍。萧承邺放碗，拇指抹掉江悬边渍，抬起他，端详片刻，问：“阿雪，你当真如此不念旧？”旧？江悬皱了眉，神反问萧承邺“什么旧”。萧承邺笑了：“我的确是喜你如此。”说完，他俯，住江悬，在得到反抗之前熟练地掐住江悬颌，手上一用力，迫使江悬张开嘴。两人之间的亲吻从来是萧承邺单方面掠夺，除非江悬因为用药意迷，才会给他一些不自控的回应。萧承邺着江悬的嘴和，江悬病虚弱气短，几度痛苦而沉闷的低，萧承邺置若罔闻，仍旧扣着他的腰，重重地亲吻他。江悬剧烈地咳嗽起来。五脏六腑仿佛都跟着震颤。咳嗽带泪，萧承邺不不慢替他掉，说：“阿雪，你知么，你这副样最好看。”江悬闭了闭，问：“不人不鬼的样么？”“不，脆弱凄惨的样，我见犹怜。”“……疯。”萧承邺一愣，不怒反笑：“你说的没错。”萧承邺当然是疯，江悬清楚，萧承邺自己更清楚。“起来用膳吧。”他说，“十六亦是团圆夜。你我二人，一起吃顿团圆饭。”“你现在……像一条狗。”

    边关近来还算太平，萧承邺会让谢烬留，也算是在谢烬意料之。这一来正好合了他的意，他要见江悬，在京城总比在漠北方便。不过萧勖的意思，救人之事需得从计议，也不可对江悬透太多。“人心易变，问雪在皇兄边七年，心是否还如从前，都还未可知。”——萧勖这么说。萧勖的顾虑不无理，那晚相见，江悬比起从前确实大变了模样。不过谢烬要是在意这个，也就不会单枪匹去闯皇了。将军府很久没这么闹过。谢烬十八岁那年正式册封爵位，这座将军府便是萧承邺赏赐给他的府邸，可惜没住几天他就回漠北了，到现在一晃三四年，这是他第一次回来。为迎接他，家早早将府邸外布置一新，特意挑选了几个聪慧可人的婢女到宅伺候。然而谢烬生活简朴惯了，这次回来除了带一队亲兵，便只带一个小厮照顾起居，家选的侍女他一个也没要。安顿好之后第一件事，谢烬去参观城郊的练兵场。萧承邺让他没事多跟在瞿老将军边看看禁军是如何训练。七年前那场恶战之后，谢烬收编了江家玄鹰军残，成立玄羽军。七年间，玄羽军一方面驰骋漠北、屡战屡胜，另一方面没少因为军纪散漫被朝大臣参奏，他们说谢烬年轻冲动、不沉稳，连带着手军队也如土匪一般，有辱大梁声名。谢烬对此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甚至这次回京也不知收敛，在大路上恨不得横着走，短短几天，又被参了好几本。江悬缠绵病榻，对外面生的事一概不知。一场秋雨一场凉，桂开过之后，满城银杏一夜之间变得金黄。萧承邺令他病好之前不得外，于是映雪上将他看在房里，他只能透过一扇小小窗，窥得外面一抹秋。陪伴他的有一只骨哨。不知是不是因为用驰风的骨成，这只哨音昂激愤，仿佛漠北辽远苍穹，哨声一响，江悬便想起那些策弯弓的少年时。或许这也是谢烬的目的。谢烬怕他忘了草原和沙漠、忘了他的弓箭和鹰。江悬用一细细的绳将哨穿起来，藏在枕里面。萧承邺就算再疯，也不至于拆开他的枕看。又过了几日，萧承邺来看江悬，江悬风寒已好得差不多，休养这段时间，脸颊上的似乎也回来一。见是萧承邺，江悬一贯的冷淡：“你打算还关我多久？”萧承邺半笑不笑：“你想去么？”江悬没有回答。“求人至少也说句好听的，你这般对我呼来喝去，究竟是谁有求于谁？”“随你，继续关着我也无妨。”江悬看来不打算说这句话，一个人拿了本书，倚在人榻上翻看。秋日透过窗纱，铺洒在他绸缎一般的黑上，天凉了，他上的布料依旧轻薄，半遮半掩，无端令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