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是一珍贵而易碎的东西

    在谈间，傅柠从父亲了解到顾业廷是单位里新来的年轻人，事非常踏实，研究生毕业于Z大，比她大三岁。提及年纪，傅梁随问了顾业廷一句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顾业廷笑着摇摇，打趣自己：我念书的时候一，只知死读书，到现在也是孤零零的一个，您若是能帮小辈介绍个女朋友，我一定激不尽。

    傅梁闻言哈哈大笑，转对傅柠说：你看，业廷读书的时候不知谈恋，现在着急了吧？你要引以为鉴，毕业之前一定要带个男朋友回家让我看看。

    这又不是我想有就有的呀。傅柠没想到话题会扯到自己上，尴尬地笑了，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巧妙脱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不用去看，她也能受到对面男人放在她上的若有似无的目光，无时无刻不在提醒自己素面朝天穿着睡衣就堂而皇之地走来是多么愚蠢的错误。

    柠柠这样标致的姑娘还说找不到男朋友，顾业廷不急不缓地开，嘴角带着温和的笑，不知怎样的男生才能得了你的呢？

    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傅柠一时间不知作何回答好，只能随说一些不偏不倚、规规矩矩的标准应付过去。傅柠喜什么样的男人，说实话，她自己也问过自己，但到现在为止她也无法解答这个问题。喜什么样的人，就能和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吗？显然不是。她觉得里不需要很多很多的，因为是一珍贵而易碎的东西，当你没有时，你渴望拥有，当你拥有后，又害怕失去。她觉得她更喜适合这个词。两个人适合，才能走得远。

    傅柠费力地把顾业廷的一摆正，再替他盖好被。凝视着顾业廷安静睡着的面孔，傅柠想到她和顾业廷之所以会那么快地结合，是他比她更早认识到他们两个非常适合。

    第二天顾业廷在床上醒来时，手意识地摸了摸旁边的位置。是空的。傅柠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他躺在床上回忆昨晚，最后的记忆停留在他独自在厨房吧台喝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他记不清了。脑海闪过一些模糊的碎片，他也分不清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顾业廷一边想着怎样哄傅柠消气一边打开冰箱，从冷冻室里拣了几颗冰球丢杯里，再倒苏打。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杯，看到桌上傅柠留的纸条时神才有所缓和。

    我去学校了，可能很晚才回来，晚饭你不用给我留。

    看着卡通便利贴上傅柠清秀的字迹，顾业廷想象着如果他当时在，傅柠会用什么样的表和语气和他说这句话。也不知她气消得怎么样了，又是快一整天见不到她，顾业廷不由觉得此刻自己宛如一尊望妻石。

    傅柠今天一大早就来了G大。走在校园里，她特地放慢了步调，慢慢欣赏学校里的一草一木。过不了多久，她就要离开象牙塔走向社会了，学生时代最后的时光让她觉格外珍贵。

    傅柠。

    她正要走教学楼时突然被叫住，循声看去，是苏惟青。他看上去很疲惫，隐隐有乌青，手里拿了个文件夹，穿着简单。他看清楚她后，里现了一丝笑意，语调却还是很平静地问：你今天也是来找叶导的吗？

    傅柠了，然后示意他边走边聊。两个人并肩走电梯。

    电梯缓缓上升，两人的谈话却因为电梯门的关闭而止了。密闭的空间，两人静默无语。苏惟青神复杂地看着傅柠，一幅言又止的样。他对昨天任航告诉他傅柠结婚的事一直保持怀疑态度，总觉得从任航嘴里说来不可信，可转念想想那小也不敢拿这事开玩笑。今天恰好碰到了傅柠，他何不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呢？但他又担心贸然开过于唐突，于是心里万般纠结。

    还有一层楼就要到了。苏惟青还是没忍住，开了：我听任航说你什么时候结婚了？

    他如此直白地问起，就算傅柠不想声张也只好承认：对，我刚结婚不久，还没想好怎么和大家说呢，不是有意隐瞒的。

    从傅柠听到确切的回答，苏惟青的表有一瞬间的怅茫。但他很快调整过来，笑着对傅柠说：恭喜恭喜，咱大伙儿还都是单狗呢，你毕业就结婚，也太让人羡慕嫉妒恨了！

    我还羡慕你们呢。傅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无拘无束不也是一快乐吗？

    是啊。电梯门打开，苏惟青让傅柠先去，他从后面跟上来后，又缓缓补充：每个人都拥有对自我而言的快乐。如人饮，冷自知，快乐与否不应当由旁人来定义，自己的知才是最重要的。就好比他埋于心的那份愫，久以来取悦了自己，哪怕现在无疾而终，也是他青里一段好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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