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养鱼了，勿扰 - 第146章

    池惑啧了啧: “好家伙，这我欠你的可太多了。”他是有没想到，祁忘直接将白家的小公白逐溪给掉了。祁忘耸耸肩: “杀了他，我开心，不算在你欠我的上。”两人同时笑了起来。池惑: “确实是令人开心的事。”祁忘突然想到了什么，有用闲聊的语气说: “还有祝家那对双生，我也一起解决了，免得他们以后生事端，麻烦。”池惑微微一愣: “你是指祝行和祝云止?”巫溪一族这两嚣张跋扈的孪生兄弟，和他可不止认识这么简单，这两双生兄弟因为将时无筝视为钉刺，当年可给他添了不少麻烦。可这又关祁忘什么事呢?他为何突然将双生给杀了?祁忘: “是，曾经有人给我说过，这两烦人又歹毒的家伙，早就该死在‘过去’了，所以我特意过来尽一份力，把这对双生更快地送走。”祁忘说得清淡，池惑却从对方的语气里觉了端倪。池惑扬眉: “曾经有人?”祁忘在说到这句话的时候，语气轻微变了，这副不同寻常的语气，可以揣测他和对方关系很亲密。祁忘不自觉扬起角: “是，一个自恋的家伙。”说着，他里笑地看向药池的池惑，只可惜此时的池惑视力尚未恢复，没觉察他的目光。池惑语气也变得微妙起来: “听起来很有故事。”他虽然面上不动声，心里却不是这么一回事，心莫名其妙有闷，突然堵得慌。他想要问问对方的事，却又不想真的知。祁忘: “是，想听吗?”池惑重新转过去: “不用了，我对旁人的故事不兴趣。”“况且，只有故事没有酒，总差味，改日有酒了再说吧。”池惑补充，似乎只有这样才能掩盖自己莫名其妙的绪。之后，池惑意兴阑珊地又泡了会儿药池，他越发觉得兴味缺缺，不多久就起返回药庐了。路上，祁忘将一样东西到池惑手上。木被人握久了，接手心的瞬间，透着温的意。“今夜是上元节，路上提着这盏枫灯，应景。”祁忘。池惑: “山买的?”在他模糊的视线里，这盏枫灯在风里摇曳，仿佛一团在夜里蔓延不休的火，炽烈，却又摇摇坠。以至于拿在手里的枫木都变得手起来。

    祁忘摇: “是我的，提着这盏枫灯，就不会迷路了。”池惑知他话里有话，也知这盏对方亲手的枫灯有来。但他心里莫名闷着气，说话便不动声地带着儿刺: “可惜我现在一个瞎，枫灯只能成为摆设了。”祁忘笑: “不会的，信我。”之后两人走在路上便不讲话了，但沉默并不令人难熬。走着走着，许是这也夜月清明，又或许因为天寒地冻令人脑清醒，堵在池惑心那沉闷的气不知不觉消散了。山野小路，雪尚未消。灼灼枫灯在石阶上一晃一晃的，偶尔惊起几只未眠的山鸟，它们振翅飞， “咯噔”一声压断了挤满雪絮的枯枝。山间寂寂，只有山岚和雾在淌。在药池运气愈伤使人困乏，待行至药庐，池惑也困了。他也没多言语，将枫灯小心翼翼搁在床，自个儿后脑勺一沾枕，便睡着了。这一晚，池惑了个莫名其妙的梦。梦里他修为尽失，像砧板上的鱼一般，被仙众人缚在天刑上，散魂鞭一又一在他上，血横飞，散开的猩红模糊了他的视线。不远也是一片炽模糊的红，醉鸦楼沉在熊熊火海里，化为灰烬。一会儿，梦境画面倒转，他被封寒潭，冰冷彻骨的寒意呛肺里，窒息密不透风包裹而来，他不停向沉，他知，等着他的只有无尽的绝望和寒冷…直到一抹明晃晃的红现在寒潭之上，光影模糊，仿佛是谁提着灯朝寒潭之看，那人手的灯明亮如一簇火焰，不停摇晃，细碎的光随波逐，寒潭面就跟着了火一般，冰冷彻骨的潭也随之变得温。“提着这盏枫灯，就不会迷路了” ——不知为何，池惑混沌的意识里突然闪过这句话。是谁说的?在哪说的?又是对谁说的?但似乎已经不重要了…“不会迷路，不会迷路……”原本已经失去意识的池惑蓦然清醒，开始朝着灯影的所在奋力游去，所有的困顿迷茫烟消云散，他心清明笃定。——他要回家。待他破面的瞬间，窒息和迷失骤然消失，江雾缭绕，渔火枫灯光影。一熟悉的红衣背影立于乌篷船，池惑靠近，立于船的人也转过，可惜他的面容笼在一片江雾里，池惑看不分明。可当池惑低的瞬间，枫灯照亮的面之上，是对方的倒影。倒影之，那人和他生了张一模一样的脸。随之夜风拂来，枫灯碎成满江星火，那张熟悉的倒影也化在了绰绰光影里……池惑突然从梦惊醒，草药熟悉的味漫鼻腔，他瞪着睛看向榻帐幔，缓了好一会儿才记起此刻正药庐，祁忘在他边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