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养鱼了，勿扰 - 第134章

    “即空法师，今日我来，是想请教你，鬼主现今究竟藏何?”时无筝反问。即空法师对时无筝的到访似乎然于心: “看来时施主是无法释怀了。”时无筝: “忘儿落不明一日，我就一日无法释怀。”即空法师了然地看了时无筝一，而后垂拨动念珠: “以随筝仙君的修为，恐怕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得知要经历的劫了。”时无筝以沉默作答。即空法师: “劫人，是你的小徒儿，祁忘，是吗?”时无筝了，登时绷肩膀。他有些惶然无措地看向即空法师，藏于心多年的秘密被对方一语破，他很难再镇定。即空法师看他的神反应，瞬间就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阿弥陀佛，原来如此。”因为池惑重生归来，活在了祁忘的壳里，从而扰了因果本，也因此牵扯了更多的因果。时无筝: “……”即空法师: “时施主，有时候提前预知自己的劫难，并非好事，预知不一定可以趋利避害，有时候反而会起到反效果，比如劫。”时无筝的嘴抿成一条平直的线: “你的意思是……”即空法师: “换句话说，若当时时施主并未预知到祁忘就是你需要历的劫，或许也不会让事发展到这步田地，劫源自心念，预知到的事反而会给当事人以心理暗示，这会让原本可解的结，越勒越，变成死结。”“心在映照你心的时候，会刻意放大你的「执」，无孔不，用尽办法让你步迷途，等当事人醒悟过来时，或许已经坠渊，迷途不知返。”时无筝上微微发颤，他回过来想，确实，若非当时在红镇客栈预知到劫一事，又在自己的劫难看到了祁忘，他就不会在彼此相的细枝末节里寻找各暗示，寻找可能诱发劫的蛛丝迹，也不至于会越来越关注祁忘，导致自己陷其而不自知。回过来时，为时已晚。是他不慎，被心牵着鼻走，最终“误歧途”。即空法师: “阿弥陀佛，念是心，行不去「念」也是心，心无一，方无可生。”时无筝终于端起茶盏，盏青碧透亮的茶微微晃。他在颤抖。“可是…无论如何…忘儿是我的徒弟…我需要知他的踪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为他手刃仇人…”时无筝的神重新变得混沌，经历这一遭，他已经不是曾经光风霁月的随筝仙君了。即空法师叹息，他知时无筝的“病”又犯了。“我相信，早在三年之前，从无涯海归去的萧施主，已经与你将此间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时施主，你不肯相信萧施主的话，对吗?”即空法师循循善诱。

    时无筝绷着嘴，微微颤抖。他不是不信任萧过，也不是对鬼主存在绝对的偏见，而是无法选择相信萧过描述的容。归结底，他不能接受祁忘就这般不明不白消失的事实，没人可以给他可信的解释。即空法师继续闭目拨动念珠: “既然今日你能来到无涯海，来同我喝这壶「无涯客」，说明机缘已至，你的劫，要尽了。”闻言，时无筝蓦然抬，神里闪过几分错愕。即空法师却不为所动: “请随我来吧。”他拂了拂袈裟，起，缓步走到客堂门边，拿过时无筝来时搁在廊的油纸伞，重新递给对方， “路途有远，且雨天山路泥泞，还请时施主见谅。”即空法师没再对时无筝一步的解释，他自己也拿一把素白的伞，不不慢地撑伞步雨。时无筝怔了怔，随即伞也没撑，跟着即空法师的步走雨。“时施主，建议你把伞打开，寒料峭，不要受凉了才好。”即空法师也没回。时无筝依言撑开伞，在他后问: “我们是要去何地?”即空法师: “阿弥陀佛，施主莫要心急，到了就知了。”“在无涯海行路无关修为，雨天路，还请施主多注意脚。”于是时无筝随着即空法师朝无涯寺西南方向行去，时近惊蛰，雨绵延，两人跋山涉，时无筝脚的云靴都被泥浸透了。一路上无论时无筝问什么，即空法师都没再继续讲话。不知为何，寒料峭，雨绵延的山野远寺，让时无筝想到了人间界的清明节。两人越过一座又一座山峰，无涯寺彻底隐没在山间雨雾，的绿意扑面而来。这场雨没有停过，两人也从黎明走到黄昏，又从黄昏走过黎明。不知是不是因为没有仙代步，又无法御剑，时无筝必须十分注意脚泥泞的路，如此途跋涉来，他的思绪多在赶路上，加之雨雾山野绿意盎然，原本他浮躁不安的心念也逐渐平息。时无筝知他们此刻距离无涯寺已经很远了，但晨钟暮鼓之声却随而至，一一敲击在他耳边似的。这样一段雨山路，很难不让人安宁来。赶了三天的路后，即空法师终于在一山腰停脚步，他抬看了雨绵绵的天气，: “看来，惊蛰就要到了。”时无筝不知他这话是何意，听得云里雾里，却不曾想两人绕过山腰，雨雾淡了几分，不远一片灼灼如火的枫林骤然现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