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养鱼了，勿扰 - 第86章

    池惑解“自己”，所以他才不会轻易相信小崽这番话。池惑又问: “所以，你为什么要送我枫灯?”鬼主撇了撇嘴: “枫灯既然都来了，自然是要送人的。”池惑: “为什么是我?”“你喜吗?”鬼主却反问他。“喜。”池惑答得很快，也很诚实。鬼主莞尔: “这不就行了?”池惑微微侧，摇: “答非所问。”鬼主透过镜面看着他，没讲话。摇曳的烛光映在他脸上，将他尾红的胎记镀了层暧昧的光影。这抹红，一旦沾染上，怕是再洗不掉了。池惑直视他的睛: “你先是让师尊以为那些枫灯是我的，再通过他之手将枫灯还给我，让师尊误以为，你故意让他成为退还礼的间人。”“鬼主，你是不是在故意欺负师尊?”池惑放轻声音。“时无筝是如此同你说的?”鬼主别有意味， “可我在信笺上已经写明，我要把他送给你，而不是还给你，祁忘。”“但你是不是又要说，你师尊不一定相信我的说辞，是吗?”鬼主漫不经心笑了笑。池惑无奈地笑: “你把我的话给抢了。”“祁忘，你有没有想过，还有另外一可能，其实你师尊真的很喜那些枫灯，因为他以为是你的，所以他扣那些灯，并非只是考虑你的面，也有他自的原因。”鬼主淡声。“因为时无筝知，他的小徒弟只会给他送一盏枫灯，而不是一屋。”鬼主的语气，听起来甚至有肆意。池惑愣了一，摇: “我并不认为，自以为是是个好习惯。”毕竟上一世，他吃了不少自以为是的亏，现在并不想重蹈覆辙胡揣测。鬼主扬眉: “你这么确定?”“有句话，叫旁观者清。”鬼主扯了扯角。池惑: “我只是不希望你和师尊有太多瓜葛。”鬼主越发来了兴致: “为何?”池惑: “因为这不……”他刚想回答鬼主的问题，突然，识海传来一阵刺疼，疼来得猝不及防，似万千火蚁啃噬他的神经，四肢百骸因为疼痛微微颤栗。……看来是隐匿在他识海里的天发了警告，避免他说更多有可能剧透的话来，所以直接用疼痛来打断他。忍耐剧烈疼痛的池惑皱起眉，尽他已经尽力隐忍痛苦，但到底还是难捱地皱了皱眉，如此细节的一个表，落在鬼主里，却反而像对方表现了对他的不耐。不知为何，一向绪平稳的鬼主被对方的表牵动了，难以名状的焦躁笼罩心，鬼主甚至觉得这样的绪很陌生，陌生得令他不安。

    一，他的脾气也蹭蹭蹭往上冒。“祁忘，我可以承认，我确实在欺负你师尊，毕竟我也不是什么好人，这样让我觉得有意思。”为了不过多暴自己的绪，鬼主故意把声音放得很轻。池惑: “……我知你。”他脸微微发白，看上去真的就好像厌烦了对方一样。鬼主将他的神看在里，毫不掩饰话语里讽刺的意味， “看来，你真的非常介意，我的所作所为对你们师徒谊造成的影响。”“这不重要，”池惑好不容易从识海的痛缓过来，声音有虚浮， “池惑，我只是不想你淌这浑。”刚才闪过识海的疼痛让他分神了，以至于没觉察到“自己”话里破罐破摔的味。“浑吗?原来是这样…”鬼主若有所思地在池惑耳边， “祁忘，你是以何份与我说这些话?”池惑: “你认为呢?是你的算卦师父，还是朋友?”“别忘了，我不信所谓的算卦师父，也没有朋友。”鬼主凉凉。池惑愣了愣，但细细想来，这样的回答并不让池惑意外，甚至让他觉得理所当然。池惑同样扯了扯角: “鬼主，那你认为我是什么?”他已经从剧烈但短暂的疼痛缓了过来，透过镜面，他与自己对视。这场对视，是一场令人煎熬的对峙。鬼主沉默了好一会儿，漫得两人都以为时间凝固了。—— “威胁。”鬼主轻描淡写的吐两个字。很好。镜里的池惑笑了，自己果然还是自己，生凉薄，冷血无。虽然这样的他才是熟悉的自己，但并不妨碍池惑生“自己”的气。毕竟他与对方调过数次，自己绝对不会对他不利的事。结果忙活了一场，对方却还是把他看「威胁」。虽然他清楚知自己的脾，但没有人规定，自己不能对“自己”生气。“行吧。”镜里的池惑笑了，用半是玩笑的语气说， “那多谢鬼主，此前数次掐住我的脖，却没直接要了我这个‘威胁’的命。”两人又在沉默对峙片刻，最后是鬼主率先移开视线。—— “看来，今晚听石院不迎我，那我就不打扰了。”说着，他闪消失在了池惑的客房里。“啪嗒，啪嗒……”离开的鬼主似乎没把窗关严实，窗外雪絮翻飞，呼啸而过的风不停拍打窗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