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袈裟 - 昆仑山2

    光斑变化的速度虽然加快了一些，但徐鹤一仍能看清，不一会儿就找到了规律，找到了要同时踩的砖块。问题是，阵里现在有三个人，无论是谁，总有一个人要留来，对徐鹤一来说，这题很好解：由他和喜山去。但他不确定弗妄会不会搅局。这和尚看起来很有邪异，对阵法甚至比他还要了解，之前他们打了一架，正面对抗，弗妄不是徐鹤一的对手，但现在有了阵法加成，不确定的元素变多了。徐鹤一不得不和弗妄正面对视，第一次将弗妄完完全全看在里，他心里不太舒服，只看了一会儿，就提了诉求：“我和阿姝去，你留。”倒不是因为他领着一大群人上山，已经将自己当成了首领，所以颐指气使，而是他观察着弗妄的表，察觉到了一丝沟通的机会。弗妄没有接茬，只是说：“这是困灵阵。”果然，徐鹤一心一凝，弗妄当真了解这个阵法，甚至比他知得还要多。弗妄继续说：“昆仑山上的邪灵，已经生了灵智，不仅能自行山，还在山诈我们一回，将我们引到山上来。我们不仅要离开，还要迅速离开，去往山底，阻止它伤害无辜百姓。”徐鹤一想到山底那个半张脸的“阿莫”，眉皱得更：“我和阿姝现在就走，你不要阻拦。”喜山站在两人间，靠徐鹤一更近一些，随着徐鹤一话音落，她的手也被他牵起。徐鹤一转过来注视光斑。很奇怪的，明明自己都说了，当务之急是快速离开，阻止邪灵伤害百姓，但仿佛是有什么心难解一般，二人的背后，再次传来了弗妄的声音：“你真的能击杀它吗？万一你不敌呢？”“不劳你费心。”“你要和他走吗？”自来到天池开始，弗妄一直都在和徐鹤一对话，这话转换得相当突然，间没有任何停顿，但喜山一就明白过来，知他是在和自己说。她小幅度转过，看到弗妄站在他们背后，手垂在两侧，黑的袍被风起来，猎猎作响。喜山微微张合着嘴，没有回答。弗妄料到了喜山不会回答，在她抿不久，继续说了句话，“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徐鹤一的心底略显烦躁，余光看到喜山的表已经变了，她没有完全将心放在自己上，她在跟着弗妄的思绪走，在想那个问题。“从昆仑山上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只有我们两个。”他完全没有想到，弗妄问的问题，竟然和自己问过的一模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他竟也和自己，在喜山心有了类似的地位？对于徐鹤一的问题，喜山给了肯定的回答，那么对弗妄呢？喜山慢慢转动着睛，从往上注视着弗妄，她在想，如果让她回答，她会说，我已经答应师兄了。“人生有先来后到，所以，抱歉。”然而她又接着向前一步想到，如果她没有答应师兄呢？如果弗妄先于师兄开，她会答应弗妄吗？

    她久久没有回答，试图让弗妄从沉默听什么，知难而退，别再拿这样的问题考验她，或增加她的烦恼。但弗妄像是要把她看穿了一样，执着地开说：“你亲告诉我。”徐鹤一忍着心的焦灼，想大喊一声“不是你说要快阵的吗”，但他没有开，因为他有预，喜山不会和他一起走。喜山把手松开了。她看了徐鹤一，又看了一弗妄，问着：“留的那个人，会怎么样？”徐鹤一凝神望着她，尔后开：“会被困在阵里。”弗妄接在他后面回答：“我有解法。”喜山低着，努力不去看二人的表，在心里迅速判断：如果弗妄去，他还能回来救人，剩的人是徐鹤一的话，弗妄不一定会返，所以……她有了答案，但一开始没有说，而是松开徐鹤一的手，慢慢离两个人都远一些。“……这天有什么好的？不去算了。”徐鹤一面大变，弗妄也略微有些绷，喜山心想，她猜得没错，这两人其实都想去，只不过他们的选择，从来都只是和“她”一起去。徐鹤一的面极为难看，那是明显的受伤神态，带了保护彩的笑意，看起来很是寂寥：“这个选择，对你来说，很艰难吗？”每说几个字，他都需要停顿一，才能把后面的话说。一直以来，他厌恶、排斥弗妄，只是因为弗妄屡次将喜山从他边夺走，但他从没怀疑过自己在喜山心是最特别的那一个。他像是个傲慢的胜利者，对失败的人不屑一顾，因为轻慢，始终没能察觉到对手已然这样近自己，几乎正拿着武站在，只剩最后一击了。他有不过气来，突然觉到有只手正在抚去他的焦灼。喜山缆他的手臂，轻轻蹭了一，眨了眨睛。“你们一起去，然后回来接我。”既然弗妄了解、知这个阵法，他能再把她救来，那她只用等就好了。江湖最的两个武力，一定能对付修，弗妄低看她，她就抬起和徐鹤一对视。徐鹤一很想说什么，但他也意识到了，这是最好的办法。他想拉住喜山，和她好好、大声地谈一谈，但他同时也记挂着山底发生的事，万千的思绪，他慢慢理清绪，去看地上的光斑。弗妄说，“左二，右一，后五。”徐鹤一正快速计算着，余光看到弗妄在另一侧动了起来，正好踩另一侧的砖块。他算答案，正好是弗妄所提示的，动走在后面，后退时，不得不松开了喜山的手。他们双双消失在阵法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