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传》（骨科）（兄妹） - 章一百七十

    一百七十、众女平日里虽也喜自己采胭脂，但泽膏彩还是比不过人家专门买卖此的，如今听闻胭脂铺了新，姑娘们自然不愿错过。再加上新年将近，绣庄为了让大家休息休息过个好年，便提早歇业。众人最近也有些无所事事，这被人提起话，这边说一说那边聊一聊，玩心被挑起，立约着一起门逛逛。燕瑶惦记着给燕阿秀他们制备一些新年的礼，他们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心存激，每每得了月钱便卖了不少东西，当燕小书来给绣庄送鱼时托了他带回去。因得没了过去的记忆，平日里劳作时还好，可一闲来，燕瑶坐走行休皆觉空虚恍惚，一开始只会坐在院里缸旁瞧着里面的鱼儿神，或者坐在屋门的人靠看着檐上垂的藤。众女见她这般郁郁寡，自是多有劝，可说是这么说，真要宽解可哪有这么简单，燕瑶里说着放心，但里的迷茫却怎么也拦不住。最后是阿棋见她闷着，询问之得知她识得不少字，便从外寻来不少书籍给燕瑶解闷。阿棋对燕瑶说书自有黄金屋，心若是有不解的便去书里找，同时也让燕瑶若是读懂了，便将里面的故事说给她听。一开始燕瑶还不解阿棋既不识字，又是从哪儿得知的这些理。后来却是阿棋主动与她提起，直言自己之前是被人拐拐到柳巷当了半年的娘，后来抓了机会逃来，正巧被巧婆婆救，到了绣庄里活，她说刚来时自己因之前遭遇日日忧惧，最后是在庄主的开导这才渐渐安定来。偶尔一次听桃幺说，阿棋之前与她们说过，其实被拐时与她一起还有一个妹妹，只是半路途染病去世，如今算算，若能活着大概也已经十五六岁。“阿棋就冷冷的，如今对你多加照顾，说不定是将你当作她那个早夭的妹妹看待呢。”听闻阿棋既知晓家在何，却宁愿留在绣庄不愿回去，燕瑶心生疑惑，某日两人独时小心询问，阿棋听她这么说，手针线顿了一，随后这才缓缓：“本就是他们将我与妹妹予拐手换几枚银钱，我要是回去，难不成让他们再卖一次吗？”这日趁着雪停，众姊妹便换了新衣裳门赶集，燕瑶受不得冷，又惦记着额上伤还有浅疤，额外着雪帽一齐门。许是最近置办年货的人多，她们门时街上已经多多地挤满了人，阿棋和桃幺将燕瑶护在边，大家本说着同去同归，可被两街旁的摊贩迷了，你惦记着粉糕我盯着果，不一会儿就分成了好几堆四逛街去了。燕瑶替燕家卖了年礼，到自己时却又不知要什么，只得一边瞧着一边没有目的地漫游。一直游到一摊前，摊是两个担堆成，一个年轻小贩着单薄棉衣，正拢着手缩在摊后发愣，摊里用新裁的红布垫着，里面摆着金簪银钗，玉镯宝戒，只是成极差，纹糙，也无怪乎无人光顾。谁曾想燕瑶却在摊前停了脚步，桃幺惦记着去吃糖年糕，回瞧见燕瑶停，便好奇地凑了上去。燕瑶拿起上面一枚扳指瞧了许久，那小贩见有客光顾，又是个漂亮姑娘，便立搓着手起巧言推销起来，桃幺惯是见过这些人的言巧语，生怕燕瑶被骗，又不愿在年前贸言得罪人，便各暗示离去。

    谁知燕瑶瞧着那扳指许久，忽然开问询价格，那小贩年轻，没注意到桃幺的目光，便伸手比了一手指：“一两银。”“天呐，怎么——”桃幺急得脚，心说那些金玉行当里，这样价格的工材质不知比这扳指好多少，一看就是欺负燕瑶不懂这些，狮大开。实在忍不住开了，却见燕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打开钱袋将银给了小贩，拿着那枚扳指转便走，桃幺“你你我我”半天，随即猛地瞪了一那小贩，抬脚便去追上燕瑶。跟上去便立念叨着燕瑶冲动，可念了半天燕瑶却只盯着那扳指，桃幺念着念着意识到不对，见燕瑶这般，小心翼翼地问着怎么回事。燕瑶收回目光，她看向桃幺轻轻一笑：“只是不知怎么看着熟，实在喜就买了。”“啊，他们这小贩卖的东西多是来路不明，你瞧着熟，说不定是旧重逢呢。”“嗯……虽然说着熟，可心里却不认为，大概是晃间看着相似。”桃幺听闻立让她退掉，燕瑶却觉得临近年关，自己难得买个东西也不愿麻烦，只得由着去，两人说着来到胭脂铺前，阿棋她们早已凑在门等人，见燕瑶两人来了便招呼着她们。燕瑶不太胭脂，又觉得手里东西太多，想着随桃幺去吃糖年糕好坐着休息，可姊妹们哪里愿意，嘻嘻哈哈里推着燕瑶她们往店里走，众女刚店，随即店门便走过两匹俊。上分别坐着两人，一人官服凛凛，上带着残雪，似乎外许久才归，剑眉星目神采奕奕，另一人虽玉貌竹神，气宇轩昂，但脸多了一丝病白，还偶尔轻咳一声。“你这才从北境回来，家里没待多久又到苍州，此番门，怕是连除夕也来不及回去。”“无碍，在你府蹭桌好酒也不至于赶人吧。”男笑说着，却又不由得咳嗽起来。“你这……唉，你我至，又有什么可逞，半年前听闻你贸然重伤得了寒疾，病还没好又特地送我来苍州赴任，接着又被派去北境，搏命也不是你这般搏命的。”林玉生看着边的至好友，本想重言责怪几句，到最后还是无奈叹，“你上可还有颜家要担着。”“家有两位小弟，后之事倒不用我担心，”男用手帕掩住鼻，用药香勉抑住咳嗽，这才继续，“可此事若是不得结果，我死不瞑目。”“听闻你前先便暗来义庄瞧过，并未寻到，而我初到苍州，许久才理完先前官员残留的杂事，虽间多次派人寻找，可还是遍无消息。”林玉生言又止，随后还是鼓起勇气，“我曾想过最坏的结果，若是、若是……”“那我再一次江又如何，只要能寻到。”颜淮说得极为轻巧，仿佛不过是一件小事，可语气微冷，态度极为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