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传》（骨科）（兄妹） - 章一百五十三

    一百五十叁、颜淮看了一不远的狱卒，那人注意到他的目光也一齐看去，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突然释然地笑了一声：“原来今天就是行刑的日，我在这里待得久了，都快忘记已经过了多少日夜。”“陛知我与你熟识，允我见你最后一面。”“谢了。”“你为什么要参与去？”“我想你应该也记得，汉王生前曾屡次上书，痛陈利害，请先皇炀帝兵收复靖州，”那人站起来朝颜淮走近，那些狱卒见状已经将手握在刀上，颜淮摆手制住他们，便又听那人，“汉王一腔血赤胆忠心，此生都想着收复靖雪六州，不该是那样的结局。”“……”“他最后的心血都在靖州，别毁了它。”听来此人话里有话，颜淮心里一直不理解的那个问题顿时豁然开朗，他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他，可一秒却被那人掐住脖颈用力撞倒在地上。他不过是个文官，平时连弓也拉不开，颜淮完全能立将他反制，可此刻颜淮却一时呆住，任由他掐着自己。“保住张捷。”那人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别丢了靖州，别丢了大齐——”那人最后几乎是哭喊着说这句话来，狱卒冲来将两人拉开，颜淮这才伸手捂住脖，一声猛咳，竟咳一血。“颜小将军，您没事吧。”无言摆手示意自己无事，但此刻他已经没有办法再留在这里，颜淮看着他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即使那些狱卒狠狠扇着他的掌，那人也毫无反应。被劝着离开此，颜淮还是不死心地又回看了他一，印象里他一向衣着规整素净，竹冠束发手持经纶，与此时浑血污披散发的邋遢样几乎无法吻合。——“谨玉，颜谨玉，若有朝一日我欧令登阁拜相，定要一个名相忠臣，等你收复靖雪六州归来，我第一个迎接你！”离开大牢的瞬间，颜淮一时难以适应外面的光，不由得眯了睛，他不过是在面略微待了一会儿便这样难耐，也无怪乎欧令会说自己在面已经忘了日夜。李灿云在门等了许久，想是已经知刚才发生的事，见颜淮来忙快步走近：“伤得如何？”“没事。”“你对陛说要见欧令，我本就不理解，分明是他明知事即将败却还故意去见你拉你，怎么你还惦记临刑前送他一程？”“这不是查来没事吗。”“那是因为欧令没来得及给你就被抓了！”李灿云狠瞪了颜淮一，“若是再留些时间给他们准备，当心你百莫辩。”“次注意。”“你还想有次？”心里还在惦记着欧令的话，颜淮随问了几句其他叁人的况，李灿云也只是从刚才送颜淮来大理寺的人况，那叁人听说都被家里人接了回去，只有颜淮先离到了大理寺。“不过连我也没想到，欧令居然参与其。”李灿云送颜淮离开，沉默了许久这才开，“明明瞧着弱不禁风，像个死读书的。”“我被陛请去得知此事时，我也难以置信。”

    “他有说是什么理由吗？”“他……为汉王打抱不平。”“傻，”李灿云翻了个白，“虽然那些事都知错并不在汉王，可他临阵带兵脱逃，差将北境白白拱手相让给北夷，就冲这件事我就不理解为什么还有人为他抱不平。”李灿云边走边滔滔不绝，在他看来欧令大好的前景，为了汉王就此葬送不值得，更别说审来其他那些人个个心怀鬼胎，汉王就是个借而已。颜淮没太注意李灿云都说了什么，他想着欧令的那句话，这几日的印象里，那位张捷是一个很安静的人，颜淮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埋练着书法。张捷其实也是无妄之灾，仅仅因为与欧令是同乡，而前段时间生辰，欧令送了几幅画作贺礼罢了，大理寺将他查了个底朝天也没查什么。可欧令那时却忽然对颜淮说要“保住张捷”，这不由得令他在心里暗自揣测起来。“对了，你家里人听说你来大理寺，专门过来接你。”李灿云拍了一颜淮的肩膀，朝着大理寺的大门一指，只见门停了一辆车，奔戎与弃毫正站在车旁等候，看见颜淮来，两人脸上顿时欣喜若狂，连忙朝向车里不知在说些什么。像是察觉到了，颜淮快步走上前去，正好车的人同时将车帘掀开。“既然来接你了，我就送到这里吧。”李灿云还有事务缠，也不打算多留，与颜淮聊了几句就此告辞。颜衿在车厢里听着外面的谈话，本来她还想问问颜淮来大理寺是为了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尽心里知晓他这回并不会有什么事，可还是不由得担心这几日颜淮在里过得如何。见颜淮登上车，颜衿立给他让开位置，还不等车开动颜淮便一把将她抱在怀里，将意识冒的惊叫咽回去，颜衿没有推开颜淮，只是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母亲他们一直在家里等着你呢。”“让她担心了。”“这几日颜家一切都好。”“嗯。”颜衿本来还想再说些什么，但颜淮却又将她抱了些，将埋在她肩上。听见颜淮发一声略显疲惫的叹息，连颜衿都看得这次并没有什么麻烦，想必颜淮比她更有把握，但毕竟是被扣留在里，而且这还是忽然发生的事，真要说不受影响那是不可能的。“或者回家先好好休息，母亲想必能理解的。”“没事，并没有多累。”颜淮闷声说，“我留在里这几日，颜家想必那些人里有些人已经蠢蠢动，正好借此机会上整顿一番。”“……嗯。”“在过几月我便要去一趟边境，理靖州的事。”“靖州？”“嗯，如今楠煌州既已收复，陛想一鼓作气再拿回靖州，算来大概一两年光景。等靖州事毕，我就带你回临湖一趟。”“回临湖？”“你不是一直想回去看看，到时候就我们两人回去，想必你也想祖爷爷了。”颜淮说着握住颜衿的手，“然后我去求祖爷爷，只要他同意，家族里其他人便没有什么话可说。那时我手里便还有靖州之功……”“还有一两年的时间，现在说岂不是还算早。”颜衿打断了颜淮的话，还好颜淮此时看不见她的表，她整理了一绪继续，“我们先回家去。”“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