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传》（骨科）（兄妹） - 章七十二

    七十二、“想得！”颜衿赌了气，伸手想要推开他，但用力了几次还是无济于事，“你再这样我就告诉母亲了。”“你之前不还说不准告诉母亲吗，”听到颜衿竟然想着告状，颜淮笑着轻哼一声，“再说了现在母亲回了临湖，一来一去怎么着也得明年才能回来，你又打算找谁告去？”“你放我回颜府，我告诉祖宗、告诉父亲去！他们在天之灵知晓定要罚你。”“巧了，我也正有此意。”颜淮抱着颜衿倒在床上，将埋在颜衿肩，“我后来想，只求得母亲同意也不够，总得让列祖列宗知才行。”“你疯了，病糊涂了？”“我没疯。”颜淮的声音有些低闷，他撑起认真地看着的颜衿，“我是认真的。”“哪里来的胡言语……”颜衿心里一颤，慌地避开颜淮的灼灼目光，可颜淮却不给她躲闪的机会，双手捧着她的脸让她正视自己：“矜娘，你讨厌吗？”“什么？”“我对你这些事，你恨我吗，你会恨不得让我去死吗？矜娘，我想要你说实话。”颜衿与颜淮四目相对，他的神里充满了真诚的恳求，话堵在被颜衿生生咽了去，她盯着颜淮，底不由自主地泛起一阵灼的酸疼：“我自然恨你，如今这个样，你叫我今后该如何自，你让母亲如何接受，你让弟妹今后如何面对别人？若是一朝被人知晓，会令列祖列宗蒙羞，你我都会死的！颜淮、兄、哥哥，我真的害怕。”“不会的！”颜淮打断了颜衿的话，“有我在，你不会死的，母亲、弟妹、颜家不会有事的。矜娘，你别害怕。”“你要怎么，难像我之前说的，靠着父亲的遗恩，还是靠你如今的功业？不到，靠这些你这本不到。这有违人纲常，有悖天理礼法的事，谁会答应，谁会愿意！”“不顺从为违，逆反为背，可只要求得父母宗亲同意，只要上告列祖列宗，只要你我二人愿意，哪里算得上违背人纲常；礼法，这礼法又是哪家的法，礼法再如何，抵得过天一旨意？至于天理，本就是我先意你，即使上天要罚自有我担着，绝不会落到你上，矜娘，我只求你一个愿意。”“这哪里、哪里是我一个愿意就能到的。”颜衿的声音连自己也未察觉地低落去，她移目光不再去看颜淮，双手抓着他双臂的衣袖，“你不要把什么事都想得太简单了。”“我能到。”颜衿听见颜淮的话不由得诧异，惊讶于颜淮为何会这般斩钉截铁的认定，又听颜淮说：“你对我会觉得厌恶吗，被我碰会恶心到想吐吗。”颜衿一时没来得及细想，只意识摇了摇，立又意识到自己在什么，忙偏过不去看他，双手抵在他前用力推搡：“我……不知、我不知，你别再问了。”“衿娘……”“将军。”弃毫在外面敲了敲房门，“赵家帖又送来了。”“赵家？”“没什么，”颜淮叹了一气，起放开颜衿，伸手替她盖好被，“你要是不想动就在这里好好休息，我已经打了招呼不用你起来，你要是不愿意就让木檀她们送你回去，周娘知该怎么。我这段时间已经推了很多事，免得他人生疑，这次不得不去，晚一些回来。”

    心想着颜淮这件事确实不能说去，还好那个毒不算重，这段时间修养来已经好了不少，还好他得隐蔽，将此以他人之名掩盖，说不定在别人看来颜淮依旧在颜府待着，不过不怎么门罢了。只是又想到以宋家那位公的格，这么久不见颜淮，他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吗？颜衿想到这里忽然又想起什么，颜淮刚准备离去她忙起一把抓住颜淮的衣袖，颜淮以为她有什么事便停动作听她说，颜衿见他面还有些苍白，有些担心但又不知该怎么说，最后只微微蹙起眉：“不准饮酒。”“我知。”颜淮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又扶着她睡这才离去，颜衿躺了一会儿，算着人应该走了这才叫木檀她们来，替自己打理一番便要回院去。奉玉端着帕，在一旁说将军既然让小在这里休息，又何必麻烦回院去，颜衿没说话，只命木檀她们替自己梳妆，也不知为什么颜淮屋里竟然备了一个小小的姑娘家用的妆匣，有些半旧，像是被谁用了许久，颜衿好奇地摆了一番，自顾自说着这是哪家姑娘落在这里的。木檀瞧了一，觉得有些熟，再细细回忆一番后开：“这不就是小您的妆匣吗？”“我？我什么时候有这样一个东西了。”“两年前小不是和老夫人闹脾气，故意摔了一个妆匣，摔坏了匣盖怎么也修不好，小舍不得丢掉，还是将军说找人修缮再还给你，只是后来老夫人给了小新的妆匣，这件事就再没人提起了。”“是吗？”颜衿听木檀这么说，双手捧着匣认真地瞧来瞧去，确实在匣盖看到一用珠贝修缮过的痕迹，又在侧边一角看到一朵已经快褪了漆的海棠，这才回忆起来，这个匣本是自己刚京时宋珮送给自己的礼，结果两人玩闹间不小心被簪在表面戳了一个小，颜衿心疼，便拿了墨笔在上面描了一朵海棠当装饰。回去的时候向颜淮提起这件事，颜淮让她将妆匣给自己，又特地请匠人给海棠上了漆，即使过了这么久，还能看得清楚上面的。“这可是将军的卧房，哪里会放别家姑娘的东西。”周娘替颜衿盘着发，轻笑了一声回。“小要带回去吗？”“先放这里吧。”颜衿收回手，拢在袖悄悄绞着手帕，“他屋里的东西，总不能招呼也不打就随意带走，等兄回来了再向他要回来。”“是。”颜衿这时透过妆匣上的镜又瞥见那柄剑，之前要问的话被颜淮打断，此时再看到便又想了起来：“那柄剑什么时候放来的？”“也许昨天将军拿来瞧过，然后随手放在那里的吧。”“你们不知吗？”“将军没说，我们怎么能随意屋里来打扰。”“周娘，”颜衿转看向周娘，“昨天午的时候，是不是有人屋了？”“有吗？”周娘依旧微笑着，“姑娘也许是睡迷糊了，把将军当成别人了吧。”总觉得不对劲，但周娘又什么也不说，颜衿只得当作确实如她所说一般，等她们替自己打理完，早已有小厮抬了轿在院外候着。这院并没有颜府那样，用轿确实有些矫，可颜衿这个时候依旧腰酸，只不过当着别人的面撑着不表现来罢了，但事到如今她也不敢嘴说自己走着回去，便老老实实地了轿。回到院，颜衿倒也不想继续回床上躺着，就让木檀她们找了几个垫在秋千上放着，自己斜躺在秋千上微眯着养神，可眯着眯着，忽然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自己上晃来晃去，颜衿睁瞧去，便又瞧见那双紫晶一般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