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传》（骨科）（兄妹） - 章六十

    六十、后面两日，慕棠就像是忽然松了一气般，整日带着颜衿不是作画游园就是拾妆，听闻颜衿幼时颜父不时会带着她外游历，更是好奇，非要让颜衿说说，颜衿哪里记得住这么多事，大多时候也只凭着自己记得的份说给她听。瞧着慕棠快要将贺礼抛在脑后的样，颜衿有些意外，便言问了几句，慕棠这才恍然大悟地拉着她去绣架前待着，但偶尔却又用“还早”来搪，拉着她去别的事，似乎是在分散她的注意力。心虽有些疑虑，但毕竟是在别人家，慕棠不愿说，颜衿也不好再细问，只得安静闭上嘴。“今日慕姑娘似乎有心事。”木檀替颜衿褪上发饰，如今在慕府为了避嫌，颜衿便暂时只以“霜林”来唤她。颜衿瞧着镜的自己，略略思考了一番回到：“不仅仅是今日吧，自从来的第一天同她说了话后，慕棠虽然不似一开始那般焦虑，但总觉得她多少有言又止。”“小看来原因了吗？”颜衿摇了摇，木檀见她这样也没再接着说去，转了个话题：“小打算什么时候给将军回信？”“一会儿，明日就让人早些送回去。”颜衿说着取耳饰，“毕竟再耽搁几日就回家去了，等母亲回来知，肯定又要说我忘大。”主仆两正说着，忽见一个妇人领着三四名婢女走屋里：“姑娘可换好？”“劳妈妈等，这就去。”颜衿笑。与颜家不一样，慕府各院里皆特地腾了空屋来作沐房，其用良木砖石垒了浴池来，颜衿第一次瞧见还颇有些好奇，听慕府指给她专门照顾这几日起居的妈妈说，这样不仅免了面事的人，运的时候了睡觉的房间，而且屋宽些打扫起来也方便。颜衿撇瞧了一站在屏风外面的人，又若有所思地回过，她不知是不是这些门大的人家都是这些规矩，沐浴时这些妈妈和婢女全都得在外面候着，自己第一次来时瞧着更衣这么多人也是吓得不轻，还是那位妈妈耐心与她解释，说沐浴完来，被气熏久了难免疲，若只有两三个人服侍，怕了什么意外，所以府各主人沐浴时都得另外让人在外面候着，若是小们则还得安排妈妈在一旁监督，免得人仗着小们故意敷衍。“夫人说，姑娘来慕府决不能怠慢分毫，老自然得百分百上心。”之前曾听着那位妈妈这么说着，颜衿见她垂手站在一旁，并不打算多言的的样，心里许多话也只能咽去，默默让那些婢女们为自己拭。更衣有一块大的铜镜，能完全映照自己的，颜衿盯着镜的自己，目光向便看见手臂上那难以忽视的红小，那是临走前颜淮让木檀特地为自己上的。在换上里衣时，颜衿察觉到那位一直站在一旁的妈妈，目光再一次准而又快速地从自己手臂扫过，颜衿盯着那红小，心想慕府给家小这么安排，恐怕并不仅仅是担心这些婢女事躁吧。颜衿自然知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之前在家边都是木檀她们，颜衿甚至忘了去想，若是被别人发现自己早已给了，会是个什么后果。好在颜淮准备的这个东西确实是个宝贝，不仅避而且也不会被随意拭掉，颜衿甚至还打算过，若是用这个东西来写字，是不是真的能够千年不褪？回到屋里，颜衿觉发还有些，便趁此机会多坐一会儿，写要给颜淮的信，可提起笔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来想去也只是写一句“万事安”。木檀见她只写了这三个字，便问要不要再写，颜衿只是摇了摇将信封好，只等着明日托人给颜淮。

    “絮絮叨叨写一堆，说不定兄还没看完我就回去了。”又稍待了一会儿颜衿这才躺，隔着帘与木檀说了会儿悄悄话，便装作睡着。等到木檀的呼声逐渐平缓来，颜衿这才睁开盯着帐若有所思。那封信早上刚送去，午那位慕柏便又来到院。自颜衿来到慕府以后，慕棠不时请了这位慕家的二公来院里坐坐，她也不说是个什么原因，颜衿见慕柏虽偶尔会与她们说话，但坐着也不自在，总是待了一会儿便找了个由离开。颜衿还以为这是慕家的意思，但现在看来不过是慕棠的一厢愿，而且那位慕柏公也没意识到自家妹妹的心思，颜衿也乐得装傻，当作什么都不知的样。慕柏今天来据他自己所说一是替颜淮送信给颜衿，二是他这几日寻到些好玩的东西，便给家妹们都带了一份回来。颜衿在慕家客，自然也得了一份。慕柏带回来的是一个六角形的匣，上面用彩漆描绘着各鸟图案，端着有些重量，并不像是用来装东西的匣。慕棠端详了半天，这才打开手的匣，只见从匣先探一个木雕的机关小鸟，接着剩的机关随着打开逐渐升起，组成了一个摆放着枝鸟雀的平台，平台一侧嵌着一朵拇指大小的朵儿，瞧着有些突兀，但并不知是个什么作用。慕柏见妹妹一脸疑惑地盯着自己，便用手指指了指那朵，示意慕棠扭动，稍微扭了几圈后，那机关小鸟便开始抖抖翅膀唱起歌儿来。颜衿见那机关小鸟立在同样是木雕成的树枝上，歌唱的样栩栩如生，也迫不及待地打开自己手的这份，匣里的木雕则是一只小鹿卧在树，树枝上停着两只小雀，扭动一旁蝴蝶状的机关，树竟左右轻轻晃动起来，那只小鹿便随着树的动作，时而抬时而低，小巧的尾也随着灵巧地动着。“昨日来了队楼兰商人，也不去外市贩卖，只在休息的驿馆待着，大家都好奇地去看了。”“或许是他们独特贩卖东西的方法？”慕棠问。“也许是吧，说起来也不知他们从哪里换来的这些好东西，还好我去得，早不然早就被别人买光了。”“很多人吗？”慕棠问，她自己常听说过，楼兰商人时常原贸易往来，并不是什么新鲜事。“那是自然，一是他们带来的东西确实有趣，二来他们带来卖的东西本来就不多，没多久就买了个净，说起来颜妹妹你哥哥也去了，我可是一次见他凑这个闹，你手里这个便是他托我带给你的。”“兄？”颜衿瞧了一手正发着乐音的匣，慕柏又继续：“他说家里弟妹随秦夫人回老家去，见着东西有趣想着他们回来见了会喜。”“儿和怀儿最喜这些小东西，他们见了肯定不释手。”“不过让人不解的事是，他们卖的东西并没多少，不像以往那些带了好几大车来。我估算着除去回去的路费，赚来的就没多少，但买回去的东西却很多，好几大车停在驿馆，似乎专门带了多的银两，实不相瞒我还是第一次见有商人这样。”“商人不都是两面生意的吗，或许是觉得我们这边东西，多带些回去卖获利更多。”颜衿回。“若是商人的法，将楼兰那边的东西卖到这边反而获利更多，可他们却反其行之，我打听了一番大多都是些草药和棉麻布料，有些奇怪但也不知哪里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