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传》（骨科）（兄妹） - 章三十九

    三十九、“他这是替太殿传话呢。”宋珮拈着盘里的珠串，“总不能让太殿自己说不等大队急急忙忙赶回来是为了慕棠的及笄礼吧。”“这次及笄礼虽然明着是为了京城门贵女，实则是为了慕棠和太殿的婚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颜衿说完又笑，“只是这及笄礼对女儿家意义重大，总不能了其他姑娘的风。”“或许吧。”颜衿瞧着宋珮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用指腹盘着珠神，也没再开继续打扰，低着自顾自地打着手里的璎珞，等宋珮自己回过神来自然会与自己说。“他们如今到了什么地方？”宋珮随问。“二公送消息来时，已经到了闵州。”“还有几日才到？”“大概还有四日时间就到，也不算太急。”宋玟扶着桌缓缓坐，这几日快加鞭不眠不休地赶路早就颠得他仿佛浑像要是散架了一般，可太殿都没说什么他也不好开只得咬牙忍着。宋玟拿了茶碗给自己倒了茶，驿亭外正有几位驿使牵了去厩里休息，随后便又有人牵几匹来换上鞍等着一会儿宋玟他们好赶路。这一路上宋玟也快记不得他们到底过了多少官驿，换了多少匹，只记得自己隔一段时间就重复上的动作，好几次座匹跑得吐白沫，宋玟看了便觉得再这样去吐白沫的就是他自己。还好来到闵州算了一时间足够，众人这才在这驿馆里稍作歇息，宋玟总算有时间放松一，然而在看向桌另一边端坐着饮茶的人，宋玟神复杂地挑着眉看着他。“你这人是铁打的吗？”“怎么了？”“你说怎么了？”宋玟心想着你居然还好意思问，“我且问你，你接了大将军的命令赶去江南然后快绕赶去漠北，结果到了漠北连气都不就化装潜楠煌州城刺杀那北夷王，接着又随大队杀敌，回来以后你就休息了一天，现在还执意要跟着太赶回来。你不累的吗？”“还好。”颜淮随意。“我们一开始怎么不走路？比骑快多了吧。”“如今江南那边的事三皇还没全理完，风险太大，要是途被什么事耽搁住误了时间怎么办？”“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想拖时间有得是办法。”宋玟撇撇嘴随后又想起这事确实不能拖便又把其他的话咽了去，换了个别的话题，“说起来你这是怎么练来的，教教我，次秋狩我就不至于吊车尾了。”“你不是文官吗？”“我宋家儿郎文武双全，我为文官那是因为我爹不让。”宋玟抱着手哼哼。“你学你大哥不就行了。”“您可真是说笑了，先不说我能不能过了我妹妹那关，我要是真偷偷跑去参军，信不信我爹立辞了他礼的官来捉我？”“我信。”“那不就得了，我爹说家里一个将军就够了，再多一个他可受不住。”“怎么说？”“总得给宋家留个后，这刀光剑影的万一我两兄弟了什么意外宋家就没人了。”说到此宋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一脸谄笑地将往颜淮边挪了挪，颜淮见他这样靠近自己有些不明所以。“我说，你这番回去陛低也得给你单独封个赏吧？”“不知。”“你就装傻吧，你这一受赏，那可就不得了了，这城不知多少人家盯着你呢。”

    “盯着我什么？”“咱两之间你别装傻了，你如今也到年纪了，你母亲没想着给你说亲吗？”“我目前没想过这件事。”“说亲你不说，纳妾你不纳，连个丫鬟你也不要，你要当和尚啊？”“颜家大大小小的事等着我理，哪里有力分来？”“你就不怕你颜家香火断了？”“我还有两个弟弟，不劳你费心。”颜淮说着颇有意地盯了好一会儿宋玟，“你有什么事直说吧。”“我就知咱两这关系没必要弯弯绕绕，”宋玟猛地一拍手笑嘻嘻，“你如今也快二十了，也该是谈婚论嫁的年纪了，你看我家珮环年华正好，也就比你小个一岁，舞文墨不再话，策扬弓也不输男儿，也就绣工差但那不重要……”颜淮没有回他，转去看亭外的绿树垂柳，宋玟见颜淮偏过去不理自己也没停话，他偏不代表他没听见：“我宋家也不是什么小门小，你家绰绰有余，然后刚好你妹妹今年及笄，及笄了你家里总该考虑她的亲事了。你看，就你我之间这关系，再亲一也没啥吧，到时候咱两各论各的，我你叫妹夫你依旧我……你瞪我什么！”“你说呢？”“我是说我宋氏弟里如今也有不少俊才，好几位年纪和你妹妹相仿，你要是有这个心我可以帮你去瞧瞧。”“你算盘打得倒是响。”听颜淮语气有些不悦，宋玟不解地眨着睛看了看他，随后意识到什么极为无奈：“想哪去了你，你看我是那喜臭未的小丫的人吗你又瞪我！”“你一天天闲得没事，不如等回去后老老实实跟着你父亲事。”“我才不要和他一起！我是说，你如今为颜家家主，不考虑自己总得考虑考虑你家里人，你妹妹如今已经及笄，就算你觉得她年纪尚小还没必要立嫁去，起码也该想着替她看一门亲事，难不成你要将她留在边一辈？”“颜家还不至于养不起一个人。”“行吧，你有那个本事底气说养她一辈，但其他人会就这么让你如愿吗？”宋玟说着目光瞥了瞥周围确认无人注意到这边，压低了声音，“你们颜家京本就引起不少人注意，这几年你又是不少战功在上，现在这楠煌州消息传去京城，你以后在这朝想低调都不行，你觉得他们会见着你这一助力在前溜走吗？那些人见着你这里没有办法自然会把主意打到你弟妹上。”“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颜家不同意他们总不能将锦娘娶了去。”“那要是有人请陛指婚呢？”宋玟继续开，“朝有战功的人不止你一个，若是他们拿了战功换你妹妹，你怎么办？”“……”“那可是圣旨，你就算再不愿意你敢抗旨吗？”宋玟见颜淮此时脸沉，却还是打算继续说去，“我再问你一句，若是你妹妹真嫁给了他们，将来了事你是保颜家还是保你妹妹？”“我说过……”“‘不要牵扯到家里人’。”宋玟打断了颜淮的话，“你以前就说过好几次，我又不是个忘大的人。”“你既然记着，那现在说这个话和他们又有什么两样？”“我至少能保证将来了事，你妹妹不会被牵扯去。”宋玟摊手，“宋氏立场一向明确，谁都知宋氏别的不会明哲保倒是拿手。”宋玟说完还想开劝几句，他知颜淮一向疼颜衿，自然不忍心将她牵扯到这些事里，可他宋玟从小在京城里，瞧得多了，也知有些事可不是一句“不愿”就能解决的。“这件事，我暂时不考虑。”“你……”“两个人不去驿馆休息在这亭里聊什么呢，谨玉你的伤一路奔波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