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壶传》（骨科）（兄妹） - 章七

    七、因得每日规矩要去给秦夫人请安，时辰一到木檀便径直推开了房门，颜淮因有事提前回了自己院，原以为颜衿还睡着，可去时她已经静静坐在床上披着外衣神。木檀先是低声命手婢女先去准备今日要换的衣裙，忽听见“啪”地一声，原本摆在床的白柚莲座香炉在木檀脚猛地炸开，香灰顿时扑了整个屋到都是。颜衿施施然收回手，目光却极为怨恨地瞪了木檀一，随后回过去，对于这事木檀仍旧习以为常，每次这样后颜衿总是得找些东西发，木檀心里明白自然理解她这样，颜淮也说了由得她怎么舒服怎么来，这小东西颜家倒也负担得起。不在意香灰污了衣裙，木檀领着人继续往床边走，结果又是“啪”地一声，梅兰竹“四友”双耳瓶也被砸了个稀烂，里面罕见的翠雀尾羽就这么暴殄天地躺在碎片上，木檀见状先让后人停，自己独自一人走上前。颜衿见木檀丝毫没有停的意思，抄起手边的茶杯正打算认真往她上砸去，可又想着他们这般事不过是因为颜淮手里抓着他们的契，咬咬牙将手上茶杯磕在桌上，随后又觉得咽不这气，抓起上的枕掷向木檀。此番倒是结结实实打在木檀上，木檀伸手接住枕时已经走到床边。“夫人那边想是已经早起，小也该起来梳洗了。”“还梳洗什么，不如让母亲来看看才好！”话刚说完颜衿自觉失言，也知这般发脾气只不过是在无理取闹为难她们，可心里实在委屈，不知不觉间已经红了眶，“你们先去准备吧。”木檀伸手要去扶起颜衿却被她一把打开，颜衿掀开被独自了床闷声：“你是要跟着我去母亲那边请安的人，脏了裙岂不是显得我没有礼数，让她们来。”“是。”木檀知她的意思，向面的人代几句后便匆匆离去。等到木檀快速换了衣服回来时颜衿基本上梳洗完毕，她今日换了藕鱼莲纹裙，搭着丁香透光浮锦披帛，正坐在镜前任由婢女挽发。木檀上前瞧了从匣挑了几朵绢想替她簪在发髻一旁，颜衿伸手轻轻推开，只是把昨晚那玉簪自顾自发里。“走吧，”颜衿起，“别让母亲等太久。”来到秦夫人屋，颜殊正脱了鞋在榻跪着，大半个趴在小桌上，小手抓着笔也不知在涂抹着什么。颜衿轻手轻脚凑上去看了，原来桌上除了他笔被糟蹋得不成样的纸张外还有一本字帖，桌上墨渍宣纸七八糟到都是，唯独那本字帖净净。在他后站久了颜殊似乎有所应，一回就看见颜衿笑意盈盈地瞧着他，整个人被吓了一笔起来在小脸和鼻尖明晃晃地上划了一。“‘小猫儿’这般废寝忘，让我瞧瞧写了什么大作。”颜衿疾手快拿起颜殊桌上的其一张纸，上面皆是些孩童所学的声韵启蒙，只是除了尚且稚得有些歪歪扭扭的文字外还有不少意义不明的胡笔画。“又吓我！”颜殊忙丢了笔伸手去抢，颜衿将纸还给他，借着故意他鼻尖的动作用手绢替他去墨渍，在颜殊旁坐：“先生不是说了留你这几日好好休息，怎么，先生在的时候各顽，现在想着改过自新了？”“先生说的自然要听。”颜殊撅着小嘴轻哼了一声，“但哥哥说的话也要听。”“兄？”“我还想着你今日要是赖了床，就亲自带着平妈妈去捉你。”秦夫人从屋外来，瞧见颜衿到了笑着开。“女儿早就过了赖床的年龄了，母亲你可别诬陷人。”颜衿起迎上前去，“锦娘给母亲请安。”“行了，天天听早就听腻了。”秦夫人牵了自家女儿的手在一旁落座，“可一想着若是等你嫁人了，想听反而还听不到了。”颜衿愣了一便又不动声地将纷的思绪压去，装作无事地继续与秦夫人说话。颜殊见颜衿不再打扰自己，便又拿起笔自顾自地描画起来。“怀儿。”秦夫人见颜殊脸都快埋到纸里去，轻咳一声提醒，“你哥哥今早都说了什么？”“要坐有坐相，站有站相。”“那你瞧瞧你现在是个什么样呢？”“可怀儿坐累了，怀儿想去书阁练字。”“你哥哥在书阁忙事，暂时别去打扰他。”

    “兄今早已经来过了？”颜衿问。“你哥哥今日来请安来得很早，那会儿怀儿也才刚起床换好衣服不久，他将字帖拿过来还没说几句话弃毫就忙请他去书阁，想必是突然有了什么事。”“字帖？”颜衿目光在屋扫了一圈将目光停在颜殊正在翻阅的那本字帖上，怪不得自己瞧着这么陌生，原来是颜淮从外面新带回来的。“你哥哥之前说家里那些字帖虽然都是些大家之作但实在古板，反而不适合怀儿这个年纪，便答应替怀儿寻新的字帖。”秦夫人说着又指着颜殊，“结果你瞧瞧，这才多久就成这样。”“怀儿没有把字帖！”颜殊忙将字帖抓起来朝母亲晃了晃，“怀儿答应过哥哥的。”“你也答应过老老实实在早晨好好练字，可我才一会儿不在你就又开始涂画。”“怀儿有问题不懂，只好自己画来自己去想，这也是哥哥教的。”“我记得可没教过你涂画。”颜淮带着笑意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颜衿顿时觉得浑不自在便侧过假装翻阅桌上书本。“哥哥什么时候带我骑！”颜殊继续不依不饶，颜淮在他另一边坐，瞧着他笔惨不忍睹的纸张有些无奈地叹了一气又：“你什么时候认认真真把字写好了我再带你骑。”“真的？”“真的。”“事可是忙完了？”秦夫人让人端了茶上来，颜淮接过茶盏抿了一：“小事，只是对方语气着急了一些弃毫以为是什么要事。”“原来如此。”“本来不愿意再来打扰母亲，只是有些事孩儿尚且迟疑不定，希望母亲帮着斟酌。”“什么事？”秦夫人听得颜淮这么说便有些担心问。“今日我已经派了人回老家去接弟妹等人，因为改成走路所以到达的时间比之前定的还要提前一些。”“这么快？不过怎么突然改了路，之前不是计划走陆路吗。”秦夫人讶异。“刚收到的消息，这段时间邝北那里不知为何突然现了不少匪，临近几官府已经派兵前去清剿，匪虽不是很多，但一时半会也没办法尽数抓获。弟妹他们若是车京自然要路过那边，以防有漏网之鱼没而生变故便改成。”颜淮答，“虽然要绕到江南那边，但路没有那么多限制，甚至还要更快一些。江南离邝北较近的几地方如苍州临安等地孩儿尚有几个故在那儿，已经加急托人送了信去，到时候他们会多加照顾。”“倒是让你多费心。”“弟妹要京我这个兄的自然要负起责来，只是这些孩儿尚且能理，但别的地方却有些捉襟见肘了。”“什么事？”“弟妹二人的住，锦娘说了让儿与她住一起，小施那边本打算同怀儿一个院但又想着等两个人大了再另外收拾怕来不及，就想着将小施安排到我隔院，一来那里离书阁近他以后学书要方便些，二来在我旁边若是有事也不必时时打扰母亲只来找我便可。只是之前听母亲说此番除了弟妹还打算将姨娘们也接了来，孩与姨娘她们接不多，也不知她们喜好。一时间不知该将姨娘们安排在何，目前只在品兰轩和芙蓉苑两挑了，还请母亲帮忙定定主意。”“这两我觉着都好，你随意挑一就行。里面的东西就先简单布置着，等她们到了若是还有需要的再置办也来得及。”“是。”“只是如此一来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