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 - 05 生死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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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华一睁目皆是骇人的景象。

    天际一片黑暗,却不是已至夜晚,而是无数藤蔓织成的网,耸参天,垄罩在村上方,遮天蔽日。那些藤蔓每一都有树木壮,红得近似黑,血腥味重,是饱饮人血的结果。

    不只天际,就连地上也有藤蔓,连绵数十公里,所经之土地隆起裂,房舍尽数被破坏。

    数万年前,血王藤盘踞岐山,意扩张领土,大抵就是这般末日景象。

    容华来不及想血王藤的封印何时被破除了,也未意识到自己被拉梦魇之,就听见惊叫声四起,村民们四狼狈逃窜。他看见一藤蔓枝枒正追着一个人跑,那人跑得上气不接气,只不过踉跄一步,就被藤蔓破,瞬间为人乾。诸如此类的场面不断在村各地上演,宛如人间炼狱。

    容华的脸瞬间惨白起来。他只不过是个小小仙而已,面对上古妖本毫无还手之力,更别说是救人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一条藤蔓自天际垂,破坏了村最大的屋舍,卷走了一名人类。

    一名女的哭喊声跟着响起:“公,公──”

    容华只觉得那声音耳熟得很,像是小翠。他回一看,只见被血藤蔓抓走的人,正是温尘。他脑嗡的一声,本来不及思考,立刻追着那血藤蔓跑。

    那血藤蔓也不知为何不立即杀死温尘,像是在戏容华一样,不断有更多的藤蔓过来阻挠,阻碍他救人的脚步。

    纵是不自量力,容华也丝毫没有退缩,追随着血藤蔓岐山

    越,血藤蔓的数量也就越多,且比外的更为壮,似是接近主了。容华虽不知血王藤把自己引来这里是何意,但实力上的大差距,让他的力量完全被压制了。血王藤若想要杀他,就如同捻死蝼蚁一样轻易。

    见温尘被无数条藤蔓越缠越,似是要将他整个人给淹没,容华不禁急了:“快放开他!”

    而就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藤蔓的动作缓了来,有声音自天上传了来:“你这麽着急,与他是什麽关系?”

    容华仰望天,四周全是一壮如神木的主,直云霄,遮云蔽日,更突显自的渺小。他蓦然意识到,这才是血王藤真正的本,磅薄大,带着无上的可怕压迫。他并不知自己的记忆早就被血王藤给窥视了,在梦魇也全然忘了自己已被寄宿之事,只是回答:“他是我的恩人,我必须要救他。”

    “你想报恩?”

    “是。”

    那声音又问:“真的只是为了报恩吗?”

    容华不解其意,但血王藤却没有要他回答,只是迳自说去:“可以,我给你一个报恩的机会。你们两人之,只能有一个人活着走去。你要怎麽选?”

    容华闻言,皱的眉心似乎松了一,毫不犹豫:“把他送去。”

    “你想清楚了?他只不过是一个人类,死了还能够重新投胎转世。但你可是神仙,一旦毁了基,可就没有重来过的机会了。”那声音带着刻意引诱的意味,宛如蛊惑人心的低喃,“你仔细想想,好好想想,这样真的值得吗?”

    容华只是定定看着温尘苍白的脸,丝毫没有动摇:“值不值得是我的事,你只要让他活着去就好。”

    那声音静默一瞬,随即:“好,我成全你。”

    容华松了一气:“先将他送去。”

    那声音忽然一笑,像是了真面目般,语气带着恶劣的笑意:“不。”

    容华瞬间又警惕起来:“你想反悔?”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到更有意思的方法罢了。”随着话语落,被无数藤蔓缠绕在间的温尘突然睁开双,直视容华的方向。

    容华还以为温尘清醒了,但很快就发现不对,温尘的双目无神,像是被控制住了:“你了什麽?”

    “啊,我这个还是很善良的,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杀了他,你就可以活去。或者他杀了你,他才可以活着离开。”

    “你──”

    “让我看看你报恩的决心有多少。”

    语落,无数藤蔓蓦然松开温尘。温尘的泛起血,猛然扑向容华,他明明只是一介书生,速度却快得不像人类,周围的藤蔓也像是听从他的命令一样,朝容华袭击而来。

    容华心一惊,在千钧一发之际避开危险,却不愿意伤他,只能被得不断闪躲。但在他闪避之间却注意到了,有一条细如手指大小的藤蔓刺温尘背上的血里,让他像个傀儡一样,受到血王藤的意志行动。容华心一动,是不是只要断那藤蔓……

    也恰在这时,血王藤发一声意外的惊呼:“哎呀。”

    更让容华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然而就在容华近要切断那条藤蔓的时候,对方带着戏谑的声音响起:“断他就死了。”

    容华愣了愣,只觉到被戏耍了,急忙收手。然而他离温尘太近,避不开迎面而来的袭击,反被温尘旁的一条藤蔓刺伤。即便如此,容华还是不想伤害温尘,不断後退。但毫无意识的温尘却是趁着他负伤的时候步步,似要夺他的命。

    同时,那声音也在一旁搧风:“你要杀他并不难吧,为何还不动手?难你真的为了报恩,甘心赔上自己的命。”

    容华没有回话,只是狼狈地闪避着,并不愿意正面冲突。

    而对方还在喋喋不休:“你为了活命而杀了他,也是人之常,弱的世界就是这样,不会有人责怪你的。再说,他也不会知自己是怎麽死的。你若觉得心里有愧,一世或者一世再补偿他不就好了,反正你们不就最喜──”

    然而对方话还没说完,就被容华打断了:“闭嘴!”

    容华并非是累了,但却突然站住不动,像是不打算抵抗了,直直地看着迎面而来的温尘,话却是对着说的:“记住你的承诺,让他活着离开。”

    血王藤看着这一幕,像是突然失去了说话的兴致,不再声了。

    容华随後闭上,心一片平静。血藤蔓穿而过,但他却丝毫没有觉到疼痛。

    等他再睁的时候,不知在何时已经被拉梦魇,全冷汗淋漓。虚空的男人影消失不见,前还是他定之前的模样,岐山依旧是落雪纷飞的冬季,山脚的村庄也完好无损,哪有什麽毁天灭地的末日景象,一切皆是幻觉。

    容华似是惊魂未定,余悸犹存。他不晓得自己为什麽会这样的梦,只是抹了一把额际上的汗。

    血王藤受着容华比平时更快的心。没发生预料自相残杀的景,他像是被扫了兴致,喃喃自语:真没意思。

    随後又补了一句:但我有一嫉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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