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的苦情剧本呢 - 第119

    “啊——”众人终于反应过来，一片尖叫，连忙要逃窜，却听鹤铭仙君拍了拍掌：“诸位请听我一言。”“……”“我的人已经围住了园，诸位若惜命的话，就不要闯，”鹤铭笑，“其利害大概不需要我多说，说真的，坐在王位上的是我还是乐峰，于你们而言真的有什么差别吗？”众人听着园外一片厮杀声，犹豫着安静来。“现在外面到都得很，诸位请稍坐片刻，再饮几杯薄酒，”鹤铭扬声，“待散席后，本君保证，你们的生活将一切恢复原样。”他的应声闯，将乐峰帝君的嫡嫡庶庶一群嗣斩杀当场，血成河。“觉得残忍就闭上睛吧。”鹤铭柔声相劝。大家却没在看他，而是都看着薛宴惊。这家伙却还在若无其事地摆她那把琴：“左右无事，我再给大家演奏一曲如何？”“……”没人敢拒绝。于是薛宴惊奏起了一支破阵曲，这曲倒是应景，不止这园，此时心城到都在收割帝君的命。鹤铭谋划多年，暗自收兵买，终于趁今朝一举叛成功。众人很快发现，这首曲她弹得意外畅优，堪称天籁之音。看来她不是不会弹琴，刚刚只是在故意给大家添堵。有人迟疑着鼓了鼓掌，掌声在厮杀声和琴曲显得分外突兀，其他人连忙怒目而视，无声地谴责着这个趋炎附势的墙草！一曲毕，薛宴惊笑望大家：“怎么样？这首曲如何？我这名字取得又如何？够不够惊艳满堂宴上宾客？”“够、够了。”大家竟不需要说谎，今朝薛宴惊一剑一曲，无论如何都算得惊艳。满堂醉三千客，一剑霜寒十四州。作者有话说：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晓，秦淮榭开早，谁知容易冰消。看他起朱楼，看他宴宾客，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清·孔尚任《桃扇》140◎惠风和畅杀人日◎薛宴惊还在拨她那把破琴, 看得众人心焦躁不安。没错，此前大家都觉得她不上的名琴青霄鹤唳，在她刺杀帝君的大事后也不过沦为了一把破琴。有人试探着开：“帝君他真的……过世了吗？你、您是如何杀得了他的？”薛宴惊斜睨了说话的仙人一：“几个九族啊, 敢打听我的事？”那人顿时吓得脸煞白。“开玩笑的，”薛宴惊笑着摆了摆手，“抱歉, 我只是一直想试试这句话的威力。”“……”“你、你不要太过分, ”有人终于恼了, “吾等与鹤铭仙君乃莫逆之，你这般戏耍我们，等到他知了, 你也未必落得好去！”薛宴惊等他说完，才笑了笑：“莫逆之, 连他筹谋了千万年的叛都察觉不到丝毫端倪的莫逆之？”“你……”“你还看不明白吗？”薛宴惊又拨了一琴弦打断了他，“现在是他需要我，而不是我需要他。我就算把你杀了，剥骨，他也不敢拿我怎么样。”“……”众人再度陷一片死寂，伴着远人落地的声响, 有人逐渐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宴儿，不, 薛姑娘, 我……”“薛儿、宴儿、惊儿，想叫什么还是随你们喜, ”薛宴惊摇摇, “如我之前所说, 我并不在意这个。至于我如何杀得了乐峰帝君，你们迟早会明白的。”薛宴惊对着漫天的血，又奏起一支曲，想起十年前三生石旁所见所闻。听闻这东西能帮忙找回分记忆时，她心实在五味杂陈。喜的是什么自不必说。无奈的是她自仙界以来，发现仙力正克制修者之力后，就一直在凭着曾拥有神功的觉，来尝试着模拟、重构这神功。如今鹤铭却告诉她，还有如此简单的捷径？当然，哪怕有了对功法的记忆，来修炼神功，就算是重修，对旁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捷径，仍是一件艰难的苦差。但她不是别人，她是薛宴惊。她不需要集力反复去思量自己最想回忆起的那件事，她知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把掌心贴在三生石上那一刻，看到一本封上写着“九九归一”四个大字的石册，她不禁发一声喟叹。神功名为九九归一，所以她给自己取名归一尊，很合理，真的。若叫掌门师叔知，真不知要如何嘲讽她的起名准了。想起当年修真界对此的猜测，什么“取意天归一，此野心甚大”之类，心不由越发觉得好笑。薛宴惊仔细看着三生石，认真地把一整本功法都记在了脑海里。她一向不算记特别好的人，不过这关键时刻，脑就是要拿来用的，记得住要记，记不住也要记。石册最末，有一行不甚起的小字“凡人修神，佛禅心，返本归源，济世匡时。”修神？

    这是修神的功法？所以，仙界之外，真的还有一个神界？怪不得她凭此神功能杀仙人，因为神与仙不同源，不被克制。也怪不得她救师尊时，这功法离她而去得如此轻易，“佛禅心，济世匡时”，它本就是用来救人的功法，哪她用来救一人，还是济万民？那一刻，薛宴惊福至心灵，若有所悟。整个修真界都在修仙，唯有一本修神的石册遗落在界，它一定就是破局之法。它必须是破局之法。此后十年，潜心修炼，不曾有丝毫懈怠，已经学过的分境一日千里，尚未修炼到的分却也信手拈来。只要在脑海思索着石册的文字，四肢百骸之息便兀自动，神力运转不息，经脉之如浩百川，自丹田起循环周，一气呵成。她不明白当年的归一为何没有把这本功法修至最末，仔细想来，今夕与往日，不过是心境上的变化罢了。重新召唤斩龙的那一日，她对着这柄金剑沉默良久。斩龙既，她再不准备走回的路，这里也没有回的路可走。康庄大还是羊小，都只能向前。有蛟龙斩蛟龙。挡在面前的仙人，无论是谁，从此都只能是剑亡魂。当时，鹤铭仙君站得远远的看着她，似乎意识要回避金剑锋芒似的。连他都对她的境觉得不可思议，反复确认过，是不是该多给她一时间。“我并不能确保我一定杀得死帝君，毕竟我从未与他过手，不知他的浅，”薛宴惊，“但我保证，这是我能拿来的最好实力了，再拖去，我的准备也不会比今朝更充分。”鹤铭这才咬牙一握拳：“好，了！”他谋反那一日，惠风和畅，天云淡，一如仙界千年万年来的每一天。所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选在帝君千岁寿宴这一日，对鹤铭来说最为方便，而对薛宴惊来说，她只是笑了笑：“好啊，反正我喜闹。”繁华落尽前，最后闹这一场。她要送别这场闹，用剑、用琴、用、用酒、用鲜血。此刻，呆立在侧良久的温文梦，忽然回过神来，上前给她斟了一杯酒。薛宴惊抬看她：“不生我骗你羊的气了？”温文梦摇摇：“归一尊到底是归一尊。”薛宴惊就笑了起来。岁月逝，大辱加，唯壮志未曾蹉跎。她独一人，坐在园最央，飞升者们看着她，心澎湃，不知在澎湃什么；仙人们看着她，心如死灰，却也不知在心灰什么。也许冥冥之有某指引，让他们已经预到不远的将来，自己的场。乐峰的尸首还躺在原，几个时辰前还志得意满在上的帝君，此时倒在地上，开，没人敢去收尸，更无人敢多看一。哪怕薛宴惊自己其实也没想到，杀他竟杀得如此轻易，不知是他久坐王位，沉迷酒，疏于仙法，还是神功本就是如此所向无敌，如此克制仙人？薛宴惊有心想再几个仙人来试试与自己对敌，但看他们吓得鹌鹑般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