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鬼 - 8老友

    严本来就是名，这一次面对唐与正的命题作文，就是新词，手就是新曲，而且词曲意境都不同凡俗，就更加名声大噪起来。一时之间，门若市，来求她新词的人络绎不绝。有一天晚上，丽院里来了一个人，自称谢元卿，手豪阔，只求见见严。那天本来是严陪唐与正说悄悄话的日，不想见其他客人的，但是禁不住见钱开的老鸨的鸹噪，况且这个客人手大，要求低，言辞又涸埔切，最后连唐与正都很好奇，想见见他了，于是这个人就被请院了。我在丽院里另有住，并不象一般那样和女主人住在一起。严陪一群客人的时候，我会在旁边看着玩玩，她要是只陪某一位客人呢，我就不会在旁边当蜡烛了。这次我原本是在院里溜达的，看老鸨跑来跑去的传话，觉得很有趣，也想看看这个豪客呢。没想到他一来，就把我气个半死。你猜他是谁？他原来就是我那个鬼差朋友，我天天盼着他来的时候他不来，现在都来到门了，居然连老朋友都不看看，先去泡！他原先跟我同寝室的时候，连名字都不肯告诉我，说是如今太潦倒，说来愧对祖宗，害得我只好叫他鬼朋友。幸亏我的鬼朋友不多，只得他一个，所以才不曾混。现在还没见着严的面呢，就先把自己大号说来了，真不害臊。重轻友，莫他为甚。我气了，也不三七二十一，跟在他后就了严的房间。但是严和唐与正都没看见我似的，只盯着谢元卿看，跟他寒暄。我如果能说话的话，肯定会喊：“看什么看，他也是个鬼！”真是没办法，看来不是男人还是男鬼，都不要象我现在这样得这么矮，度不够的话，真是永无之日啊。他们谈的很投机，这也是意料的事。只要象我们这样死了以后了几十年鬼，总也不老，看尽世事人，自然就会显得很有见解，很有容，很风趣了。可气的是，谢元卿谈的，尽是我原先在卧谈会上和他说过的边角料，就已经令严折服了，要是换了我来谈，哼！不过呢，我又不是没有和严谈过，还不是把她气得掉走了。没办法，我是老实鬼，一跟女孩谈话就大失准，阔论谈的风采只有在熟人面前才能显示来。而谢元卿这样的狡猾鬼就不同了，他在我面前说不什么新鲜东西来，可是对着严的时候，表现比我好得太多。女孩们大概都喜他那样的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