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病之秋 - 第45章 生死由命

    书房里很净。赵思明本来就是个相当严谨的人，他的东西一丝不苟的分门别类，从窗台到书架一尘不染。这还是赵希铃，这小公学赵闵，大冷天的摇着扇，有成竹的抬看向萧衿。这村庄，已不似半日前的和睦，但凡懂武功的全来了，老弱妇孺则闭门。四散的屋上都立着带斗篷的人，不多，却俱是手，最近萧衿的便是月娘与柳行路。一改往日嬉笑模样，教黑袍加，月娘抱着剑沉默不语，还好上一低沿的蓑帽，盖了大半张脸，否则让完颜有晴认来，还不知闹成什么样呢。现在，局势分明，萧衿这一方明显在劣势。他们能用的多说有四五十人，完颜有晴那边少说有百十来人。若不论人数论品质，村手七八个，而那帮武林败类加上金国侍卫，都是极难应付的角。但萧衿却不见慌张，他早就料到了今日的局面，所以心也估算了能付的代价。今日的完颜有晴学聪明了，上来一句话不说，先指挥手劈盖脸的一顿打，既然实力碾压，又何苦多费。整座村庄瞬间燃起烽火，刀光剑影，危机，萧衿再对拖满亦章，月娘与黑衣神尼过招，柳行路则挡了白翁。这儿捉对厮杀，完颜有晴则好整以暇的端坐在战场央，他没瞧见洛叶，也没瞧见洛江，却见一个年轻的武当弟闯茅草屋后，被一大力推搡而，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嗯？”小弟贴地翻了两个跟才勉收式，他还没反应过来，稀里糊涂的把手里的薄剑上一，还待再闯。

    “等等。”完颜有晴阻止了这不知死活的年轻人，他边窜去一个影，只听见小弟喊了声“师叔”，这茅草屋就跟死人棺材一样，连一动静都听不到了。“糟了！”萧衿从拖满亦章的手脱，那间茅草屋里，躺的是重伤的洛叶，纵使药王阮七再怎么妙手回，这也才一两天的功夫，洛叶又怎么是武当风随声的对手。就在他转念之间，茅屋又起了变化，似被一澎湃的剑风撑破，鼓鼓的“砰”一声，木石砖瓦尽数落，四面墙倒了两面，房上一个窟窿，直往里漏风。这一，就能看清屋里的景象了。武当“飞絮”剑，讲求的是一个借力打力，最适合老弱病残，连毫无功者，都能巧妙的退敌，但当双方都想借力的时候，剑锋上凝聚的无形气便会越聚越多，好像一个泡泡，达到极限后，自然便碎了开来。洛叶在床上，半支着，风随声挂在房梁上，轻的好似一片棉絮。还有一个楚小冬，手里捧着药碗，愣愣的看着忽然多来的这许多人。“小姑娘，你怎么会这风生柳絮的剑法？”总不至于告诉他，武当后山上结的桃果太好吃了，自己窝在树上的时候，恰好瞧见他练剑，偷学来的吧……洛叶心想，还这么多少年人看着呢，千万不能损了颜面。“武当掌门教的。”于是洛叶如是说。风随声心无比震动，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这小姑娘和武当有渊源。风随声耿直，这世上他只敬仰掌门师兄一个人，这小姑娘既然是师兄的徒弟，又和自己没有恩怨，那便没有继续争斗的理由了。他拖剑就走，不愿再和洛叶纠缠。连武当风随声都只能和这重伤的姑娘打个平手，还有哪个晚辈敢上前，洛叶一拉被，乖乖的让楚小冬喂着药，这场景看上去诡异无比。无人来犯，可不意味着洛叶不犯人。手边落了这么多的茅草，随意捡起一来，便足以当成暗，她观六路耳听八方，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解围。她的神，已经比刚救回来的时候好很多了，虽然看上去仍然病怏怏的，至少不像要随时断气的样。完颜有晴自认武功极差，金国算个三，所以绝不会没脑的亲自动手，他集合这帮武林人的时候亲自看过，有几个年轻辈儿的还算厉害，心气傲，或许能和洛叶个手。其实当初来临安的远不止这些个江湖人，只是碍于完颜有晴金国人的份，有些不想搭理他，有些半上放不仇怨，自己走了，只留一些把教与金国掂量了一番，决利害关系的人随他而来，否则也不会纠缠到现在。这些个年轻弟，都是派翘楚，八年一次的论武大会上都有他们说话的份，年轻人里备受瞩目，有两个还是钦定的未来掌教，刚刚洛叶退风随声，都当是侥幸得了人，丝毫不将这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放在里。萧衿心里暗暗地嘲笑他们，洛叶可是个怪，实力不可测，也不知是怎么锻造来的，重伤之还占了风随声的便宜，等到了自己这把年纪，该不会闲来无事称霸武林吧。一个武当弟，两个峨眉的，一个空派的和一个少林的和尚，都不屑于围殴洛叶，纵使完颜有晴促，也只嗤笑这少年急于求成不懂事，偏要一个一个的上。洛叶的药这个时候已经喝完了，正在吃手帕里包着的饯，药不算苦，可梅十分好吃，她总是装的愁眉苦脸的多骗楚小冬几个。先上来的，是那对峨眉的姊妹，她们二人一，来一个人是一起上，来十个人还是一起上，所以算不上群殴。洛叶的枪不在手边，她拿了一的茅草，一运力，松的草芒绷得笔直，她的脚伤还没好，限制了法，只能以招破招。两柄短剑朝着就招呼，洛叶手茅草卷起一小旋风，往左边的剑刃上一压，短剑就收不住势的掏向另一人的心窝，顿在心房毫米，骇的两个姑娘脸一白。“什么妖术！”既没受伤，两人更加不服，这次誓要洛叶的命。“哼……”洛叶一厉，她从来慈悲为怀，不杀人的规矩却可一不可再，倘若杀她的人不懂退，那她就要为自己报仇了。这茅草，变成了刀剑，活生生的戳开两个妙龄女的咙，血从嘴里咯，毫无生机。“阿弥陀佛，施主年纪轻轻竟如此残忍！”小和尚横着个禅杖走了来，慈目低眉，真有些家人的典范，但他这理却讲的太偏。“若是今日这两位的功夫比我厉害，我上老早有百八十个窟窿了，不只是我，连楚小冬怕也要被灭个，怎么，她们死便是我残忍，我们死，便是为民除害？”洛叶忍不住笑，她这两天憋得火十分可怕，自己无比珍惜的这条命被别人视作草芥，自卫起来杀个人也被说教，她本就有漠视生死的本事，将心比心，居然还给人看轻了！“一起上吧，一个一个的杀，我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