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病之秋 - 第24章 老人家

    说起这两位老前辈的恩怨，可得牵扯到上一代。这位老先生名叫阮七，享誉武林的药王，可医死人药白骨，只是格清冷，没什么朋友，活到这把年纪也只有一个麻烦不断的冤家罗轻笑，和一个意气相投的结义兄弟唐须臾。华衡的弟媳当年染病在，非得唐门至毒续命不可，但这唐门至毒若让与他人，整个唐家堡的地脉、瘴气、毒都会被激发，唐须臾作为门主，责任在，自不肯妥协。一时冲突不断，挨了整整半年多，华衡的弟媳终于去世，他的胞弟思念成狂，竟提报复唐家堡满门的想法。华衡这一生啊，说来残忍，若不是这个胞弟华理自小维护着，早让人打断了背上罗锅，他是个畸形的孩，小乡村里不祥的预兆，被碾压，唾弃，奢求的只是半刻安稳。所以对他而言，华理的想法、愤怒与，远比他自己来的重要，他闯唐家堡，毒杀无数人，也将唐须臾的武功废弃，让他和自己一样，如同活在世间的蛆虫。这样破釜沉舟的法，也让华衡伤痕累累，他失去了一只睛，重伤濒死之际却被曾霄汉救起，从此过往舍弃，安心他的背药郎。对华衡来说，这段恩怨从此结束，但对阮七来说，才刚刚开始。老先生原本只是位隐士，天懒散。江湖泥沼太，他不是一个擅动脑的人，就避了开来。但他在唐须臾弥留之际曾到过唐家堡，纵使竭尽全力，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救不回唐须臾的命，他是世间最好的大夫，他救不了自己唯一的兄弟。阮七治病救人也不过一时兴起，在他里，这些人命也没什么不同，死也死了，救也救了，都随心，阮七是个心冷的人，在认识罗轻笑和唐须臾之前，对万事万都无动于衷。所以，唐须臾这一死，却把个放了来，阮七一把火把自己的小茅庐焚毁，大江南北的开始寻找华衡与其胞弟的踪迹。这一找，几十年匆匆而过，阮七始终没能放。他与华衡早已手了不知多少次，阮七赢多输少，因为他没什么牵挂了，但华衡却还要分心自己的弟弟。这两位老人家曾经打赌，若一方被人逮住，不可用自己的本事逃，非得等人来救，阮七孑然一，这赌必输，但他却应承来了，若合该他孤独终老，那阮七也甘愿领受。秋的临安城，阮七独自斟酒台，一杯撒于黄土，一杯扬于远方。而卜知坊就是在这时找上他的。这事洛叶并不清楚，她原本就有一的大事小事要理，所以萧竹音派了小陶儿。她卖了两个秘密给阮七，前者让他报仇，后者让他甘心狱。阮七得了消息，终于能够了毒在华理的饭，把今生大仇报了一半。所以兜兜转转，这两位老先生都是执着的人，不把对方的人祭在坟堆前，怕是会纠缠一辈了。夜，有丝丝清甜鼻，咙里的血腥如，萧衿难得的大惊失，赶捂着自己和洛叶的鼻往上风地去。一墙之隔的死囚牢里，尘嚣散尽，两位老人家的状态看上去都不好，脸发白。他们的脚底，血泛着泡泡，慢慢的从最里面往外淌，闻不到意想之的腥臭，反而飘来淡淡桃香，这桃香如同瘟疫传播，第一让人昏昏昏睡，再嗅第二，便教你从肺腑里慢慢化，成了一滩无人辨得的烂泥。“华老……”赵良玉刚一开，便让华衡住了，这毒既不是他也不是阮七刻意为之，而是“观音”与“阎王散”碰到一块儿混合而成的，倘若三，就是神仙也救不回来。偌大一个府衙，刚刚是有人却不现，现在可不一定，死亡的气息漫延在每一个人的畔，只听见黑暗时不时的传哀嚎，盏茶功夫，又安静的如同荒郊坟地。阮七掏了两颗药给两个小辈吃了，所以说古往今来，用药用毒的人最可怕，谁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就致命的东西来，完了也不收拾，只把个天搅得不得安宁。“呼，终于挖到了。”就在众人毒雾当不敢妄动的时候，吴大海忽然从地底探来，他还没来得及看清周围的况，就迎面来一件外衣，把他的呼一阻，又有人住了他的，把嘴掰开，了颗药。“呸呸呸……什么东西！”吴大海扯开上的外衣，和洛叶面面相觑，他也不三七二十一，拽着小姑娘的手就往钻。“快走快走，留在这儿等早饭吗？”“……”他这挖的巧啊，是从他原先呆的那间牢房里通去的，因为怕人瞧见，所以藏在墙，方才萧衿和洛叶为避毒香，就正好站在这面墙上，否则，吴大海哪里还有活命的机会。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赵良玉他们隔得虽不算太远，但一步难到，这四周又充满了毒血，光是血散发来的香气已是如此歹毒，倘若一不小心沾到了，那华衡就该疼了。而洛叶他们就在地边上，还没来得及思考呢，萧衿就忙不迭的把阮七和洛叶往黑漆漆的里，“赶赶，不要拖累本公逃命。”把人都丢去之后，他还记得回把封住了。

    只是这匆忙挖来的地很小，吴大海原本只要带洛叶一个人来，但现在四个人挤在一，肩踵，倒也狼狈。等他们从另一爬来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洛叶一回，才发现此离府衙也不过几十米，幸好通在巷，没人往来，否则岂不是了无用功。洛叶伸了伸腰，活动活动骨，鼻里嗅着这普通至极的空气，心里却无比放松。“……”怎么同样是在土堆里爬过，同样挤的汗浃背，这萧衿和老先生就一都不肮脏呢，洛叶主动往吴大海的边靠了靠，这才像是吃苦耐劳的老实人。“噢？衙门里也闹起来了啊。”萧衿。听闻几声锣鼓响，整个儿街上都成了一团，是沈一心带着残存的捕快们匆忙列队，怕是要挨家挨的寻找他们几个死囚犯了。没见赵良玉和华衡的踪迹，想必为了避开风，已经从后面离开了，萧衿观察了一会儿，觉得那毒虽可怕，但也消散的够快，否则不会留这么多的活。“看来卜知坊是暂时回不去了。”洛叶有些遗憾，“也不知坊主晚上睡得好不好。”“你还有工夫别人呐。”萧衿哭笑不得的摇了摇，“现在你我，都是无可归的人，可有什么打算？”“没……”洛叶耸肩，“不过我想再探一次圣贤庄。”他们两个正说着，那边清风玉般的老先生也拍了拍衣服，准备离开了。阮七可不似他们，有什么恩仇，还都藏着掖着，他这次来临安，只是为了针对华衡，但现在……老先生淡淡的看了洛叶一，现在这治病救人的本事，也该拿来用一用了。“两位少侠……”老先生开，这还是洛叶第一次被人称作“少侠”，难免受若惊，她赶摆手，有些不好意思的小声说着，“不敢不敢”，而萧衿一个教余孽，被人称“侠”还觉得怪别扭呢。“……两位少侠，老夫先谢过救命之恩。”阮七一揖到地，可把洛叶吓坏了，赶忙：“老先生快起，折寿折寿啊。”“娃娃，”阮七摇了摇，拿开洛叶扶他的手，“我和你师父相互欠着恩，而今又欠了卜知坊与你的，若有机会再见，我会还。”“老先生也要离开了吗？”洛叶问。“我和你们的目的不同，行绑在一起也没益，且分开的好。”阮七说完，再不留恋，返而去，他本有一副桀骜心骨，在这清晨晓风显得尤为突兀，药王阮七可不是个圣贤人，恩怨分明，也好也坏。看着他的背影，洛叶就觉得十分纳闷，怎么这样一个人也能忍了师尊的怪脾气，要知，当